慕容锦捏着酒杯,闻声看去,远远的见那小太监被他二弟紧紧抱在怀中,只露了颗小脑袋,白嫩嫩俏生生的脸蛋染了一丝红霞,明明生的神清骨秀,周身偏偏带着股子媚态,楚楚可怜的让人挪不开眼。
“怎么回事?”
贤妃娘娘与皇上对视一眼,惊讶的看向环抱在一起的两人,寿宴上顿时鸦雀无声。
民间一向有传言,荣王不喜女色,有特殊癖好……
思及此,贤妃娘娘不禁蹙起眉头,眸子微眯,朝着那两人看去。
郁如烟咬咬唇,抬头间正对上贤妃娘娘那凌厉的目光。
事到如今,没有退路!
她挣扎两下,从他的怀中挣脱,伸手敛好衣衫,摘了帽子,扑通跪在地上。
“抬起头来。”
贤妃娘娘从上面缓缓走来,凌厉出口。
她缓缓抬首,一张惊世容颜显现,众人脑子嗡的一下,顿觉三魂七魄都不能归位,眸含春水,顾盼清波,乌发如云,那张好似胭脂染就的小嘴儿微微颤动,看的人眼眸发烫,惊了天下。
“原来这小太监是郁家大千金,怪不得长的这么美。”
慕容骁冷眸微眯,一旁的护卫心领神会,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那始作俑者沈茹,将她拖了下去。
慕容锦脸色一变,攥着酒杯的手泛着惨白之色,眼帘低垂,攥着酒杯饮了一口苦酒,任凭那热辣的滋味划过喉咙。
“父皇,母后,郁家小姐本来是要准备才艺的,没想到被那奴婢给搅了。”
他语声和缓温柔,疼惜的目光落在那娇柔的身上,满目情深。
“罢了,念在这孩子一片真诚的份上就不怪她了。”
“谢皇上,谢娘娘。”
得了大赦,郁如烟心中欢喜,受宠若惊的俯身扣头。
慕容骁疼惜的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众人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郁爱卿好福气,有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难得见朕那皇儿对姑娘家这么上心。”
见到眼前的一对璧人,皇上龙颜大悦,目光落在了郁礼身上。
郁礼着实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同样是受宠若惊。
“小女能得皇上娘娘以及荣王的喜爱,是几世修来的福,也是微臣之福。”
郁国公端起酒杯,微微垂着头,面色难以捉摸。
皇上和贤妃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寿宴照常进行,慕容骁拉着她退了下去,提前离席。
他生的高大健硕,她跟了几步便气喘吁吁起来,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已经贴上了宫墙。
慕容骁眼眸微眯,上下打量着她,勾起一侧唇角笑的邪魅入骨。
她身上衣衫已经被扯的七零八落,完全遮不住那窈窕韵致的身子,郁如烟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单手护在了胸前。
“你不许看。”
“本王发现你穿这身衣服也不错。”
慕容骁一把攥住那细嫩的手,趁她不经意间放在唇边吻了一下,难以言明的感觉瞬间自尾椎炸开,如同烟花般绚烂。
酒不醉人人自醉,铁骨铮铮的男人瞬间化作绕指柔,沉浸在她给的缱绻里。
她狠狠推开了他,双手护在胸前,立即背过身去。
“你为何会扮成太监模样?”
慕容骁站在她身后,面色多了几分严肃。
“你还是多多关心你的沈姑娘吧,没有你这么霸道的。”
郁如烟勉强将身上的衣衫系了个结,这才敢转过身来,似水含烟的大眸子瞪着他,却见他勾唇笑了起来。
“真是个倔丫头,吃醋了都不肯承认,本王可从来都没有带她进宫。”
此话一出,慕容骁自己被自己震惊到,瞬间面色冷凝。
“怎么了?”
郁如烟察觉到他的变化,知道他此时不再玩笑,心下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事,先送你回去。”
慕容骁拉住她的藕臂,将她提前送回了荣王府。
府上丫鬟立即将热水和干净崭新的衣裳备下,伺候她沐浴更衣。
“郁姑娘,吃的都已经备下了,您用些吧。”
“多谢,有劳了。”
郁如烟沐浴更衣后顿觉神清气爽,今日在寿宴上什么都没吃,此时倒是有些饿了。
“您折煞奴婢了。”
年轻的丫鬟连忙俯身,这可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虽说还没名分,但仍是惹不得。
待她简单吃了些东西,方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王府。
郁如烟立即上前,今日的事情很是唐突,她刚要向爹爹解释一下,却见他身边站着一个公公,这人看着几分眼熟,好像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
郁如烟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可名状的局促蔓延心头。
“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
那太监总管见是她来了,立即见礼。
正当郁如烟不解,他便又开了口。
“您还不知道呢,皇上已经将您指婚给荣王了,八月初八完婚。”
闻言,郁如烟脑子轰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余光中瞥见她爹爹手中正拿着圣旨。
“老奴先回宫去了。”
“刘公公慢走。”
见那刘公公已经出了府门,郁如云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朝着后院跑去。
“如烟,真是恭喜呀,这可是咱们国公府的大喜事,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定然是你娘在天上保佑着你呢。”
二夫人此时面色不佳,却摇曳生姿的走到她面前,抓住她那微凉的指尖寒暄一番,便立即去了后院。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如烟咬咬唇,上前展开那圣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皇上下旨赐婚,将你许配给荣王为正妃,爹觉得你们俩天造地设,今日的事情爹全都看在眼里,荣王是真心待你,你莫负了人家。”
提起荣王,郁礼眸中闪现出激动的光彩,乐的合不拢嘴。
今日她差点出丑,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了。
“爹,可是我不想嫁。”
此话一出,郁如烟见他眸光一滞,她顺着他的眸光看去,见那高大挺拔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郁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她虽然心中不愿,可这话直接被他听见终是不好,她想解释一下,却发现无话可说。
“你心里还惦记着你那情郎吧?”
慕容骁俯身突然贴近,惊的她瞪大了眼眸,水盈盈的眸子犹似千年古泉一般澄澈清明,欲将那天上圆月比下去。
两人离得太近,如同刀斧凿刻一般的俊美面容近在咫尺,郁如烟心跳如擂鼓,张了张嘴,不料却碰上了他的下巴。
她浑身一抖,立即向后退去。
“是,是的,荣王不会强人所难吧?”
“本王觉得强来的更有滋味。”
他伸着骨节分明的大手挑起她那细滑的下巴,勾起一侧唇角笑的邪魅异常。
慕容骁揽着她的腰肢,将人提上几分,垂头咬上了那嫩涓的耳朵。
郁如烟缩了缩脖子,刚要抬腿去踢他,不料早就被他猜透了心思,轻巧的躲过。
“难道你不想早点找到楚宣的下落吗?”
此话一处,她动作一滞,使劲抓着他手臂的手不禁缓缓松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他。
“你想过没有,楚宣如果听说你与本王成亲的消息,他还藏得住吗?”
“性命更为重要,他不会铤而走险。”
郁如烟挣脱他的怀抱,率先走在前面,不曾回头。
“他内外勾结,意图皇位,本王一举攻占了楚国城池,他早已恨之入骨,本王的一切他都要抢回去,包括你。”
“你的意思是咱们成亲是假,引出楚宣是真?”
皎月下,她一身鹅黄的衣裙加身,薄软的袍子伴随着她的走动凌波荡漾,慕容骁喉结滚动,突然想起幼时在宫外看见的刚出蛋壳的小鸡。
他只是勾唇浅笑,却见她心情大好。
慕容骁上前摸了摸她的头,鼻端一阵暗香浮动,诱人沉醉,还未及她躲,他已经耳根泛红的将手收回。
“不是说应当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你这小兄弟不那么讲义气。”
“不,我只是怕。”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不妥,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本王又不是那虎豹豺狼,还怕吃了你不成?”
“那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要规规矩矩的,咱们互不干涉,明着是夫妻,暗地里是兄弟。”
她在院中徘徊着,水汪汪的眸子忽闪两下,转身歪头看向了他。
“好!”
慕容骁应着,伸手勾住她那嫩葱般的小指头,此时便是要了他的命又有何妨?
翌日一早,郁国公带着家眷先行一步,率先朝着楚国进发,想着如烟很快就要出嫁,郁国公心中很是不舍,一路走一路游玩,一走便是将近二十日。
路上耽搁的时日长,郁如云心中恨意难消,回了国公府便病了。
“云儿,你多少吃点东西,这样消瘦下去人会吃不消的。”
二夫人坐在榻前,好不容易哄着她将汤药喝下去,本想着再喂她些燕窝粥,没想到郁如云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饿死算了,国公府又不缺女儿。”
郁如云扯着被子将自己蒙在里面,热泪汹涌而出,浸湿了枕头。
二夫人知道她实在忍不住了,又是个爱面子的,朝着一旁的下人一摆手,下人们立即会意,纷纷放下端着的东西退了出去。
“话怎么能这么说,这事又不是你爹说了算,是皇上下旨赐婚的,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能说如烟那丫头命还不错。”
“凭什么?我偏偏我不信命!”
郁如云猛地掀开被子,红肿的双眸泛着火光,令人望而生畏。
二夫人拍了拍她的背,抽着帕子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
“凡事都要沉得住气,她不是还没嫁过去。”
“娘,娘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听言,郁如云眼前一亮,浑身都充满了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