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姜戎修和北狄东胜将军交战时中箭落马,至今下落不明,应该……”
“闭嘴。”薛绾狠狠瞪着云光,“你给我滚。”
“其实你心中也在害怕是吗?要是他没有出事怎么会这么久没有回来?他知道你怀了孩子,也知道没有她的保护,在这个宫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吃了你。”
“但是他还是没有回来是不是?”云光看着薛绾的眸光带着几分哀怜,他看得出薛绾的假装镇定,明明在害怕,却还在心中欺骗自己。
让他拆穿这个谎言虽然残酷,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眼下云家掌控大局,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的肚子中有姜戎修的孩子,他们会允许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云光一步步靠近薛绾,按住了她的肩膀道。
薛绾摇头,“云曦也知道我坏了孩子,可是她不是也没有动手,云光我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好不好。我知道你筹谋多年,要的是这天下,你既有这等雄心壮志,放过这孩子又何妨?”
女子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恐惧但是又带着微弱的希望,她咬着嘴唇,拉住了云光的衣服,言语恳切。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薛绾有求人的一天,云光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摇了摇头,“绾绾,你想错了,我没有那等雄心壮志,我今天来便是要保住你的性命。云曦没有对你动手,是因为我手中有她的把柄。”
云光说完,从一旁拿出了酒壶,壶中酒随着他手的扬起倒在了酒杯中,不多不少正好一杯。
他将酒杯拿到薛绾的面前道,“绾绾,乖,喝了这杯酒,你就可以好好活下去。”
“不。”薛绾瞪大眼睛,飞快地摇头,她学医多年,早就闻出了其中的名堂,便是马钱子、生南星、生川乌、益母草几样已足要了她腹中孩儿的性命。
其他的夹杂着名贵的补药,便是可以保护母体尽量不受到伤害。
“绾绾,这药是我亲手调制,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体,你就当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来过。”云光轻声说道。
孩子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硬生生地割舍下来,就是最名贵的药材也不能阻止这种疼痛,又怎么可能没有伤害?
薛绾此时看着云光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刽子手,云光躲开了她的视线,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继续拿着那酒杯,面容平静。
她终于相信云光真的想要了那孩子的命,恐惧充满了全身,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请求。
她盯着云光的手,那是一双抚琴的手,不应该染上半分的血腥,她记得云光曾说过,希望自己一直单纯快乐下去的。
仿佛还残留着对他最后一丝残留的信任,薛绾拉紧了他的衣角。
求求你,求求你,云光哥哥,留下我的孩子。
云光对着她的身子跪了下来,酒杯已经在她的嘴边,薛绾对云光最后一丝信任终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怨恨。
泪珠一滴滴洒落,她的嘴唇不断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到现在就算是哀求也没有一点用处,云光铁定了心要杀了她的孩子。
薛绾从来不知道云光出手这么快,只那一瞬间她就被点住了穴道,浑身不得动弹,她的嘴被云光打开,酒杯就被凑到了她的唇边。
泪水应声滑落,她的穴道也被解开,身体滑落在到草地上,她两眼无神,看着已经漆黑的牢房。
云光心中五味杂陈,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如今她便已然恨他入骨,说什么都无法缓解她心中的疼痛了。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薛绾转过身,一串串的泪珠,扑簌簌地落下。
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宛若一滩死水,他想到了薛绾负气和自己出走,虽然心情不爽,可是看着天空的那双眼睛里还藏着星星。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也受不住牢房中这压抑的氛围,大步迈了出去,让琥珀进来伺候。
走出牢门,他想了想还是说道,“绾绾,你还年轻,孩子会有的。你会有很多健康的孩子,只要你能好起来。”
他也没指望得到薛绾的回复,叹了一口气,终是走出了牢房。
琥珀早在外面目睹了一切,此时看到薛绾苍白的脸颊,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有凶狠的眼泪一直往外流。
“快点,帮我按住背后的穴道。”薛绾突然跳了起来,对琥珀说道。
琥珀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赶忙照做,她重重按压着薛绾的后背,突然她猛地呕吐起来,牢房中充斥着草药味。
“娘娘你……”琥珀看到薛绾的身下已经有了红色的血迹,赶忙将她扶住,“娘娘你随我出去,云大人给你安排了马车,我们离开皇宫。”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那醉人的香味将这个院子填的满满当当的。
榻上的薛绾沉沉而睡,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她浑身蜷缩着,将手放在腹部,好似要保护什么。
她的身侧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影看山去萧瑟,无奈。
“我家小姐情况怎么样了?”琥珀看着薛绾,心提的高高的,将小姐送上云公子准备的马车之后,他们就来到了这一处地方。
这里看上去很是隐秘,也有人把手,一到房间就有大夫前来就诊,没成想小姐竟然在云光来之前服下了调制的解药,后又及时将堕胎药逼出,竟然保住了腹中的孩子。
只是那药本对母体没有什么伤害,却与薛绾给自己服下的产生了冲突,由此产生巨大的反应,导致现在女子还沉睡不醒。
最让琥珀觉得惊奇的是,到了这一处别院她发现在里面的人居然是纪砚清。
见到他的那一刻,琥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对小姐的上心自己一直看在眼中,可以说他对小姐的付出一点都不比皇上的少,只是小姐认定了那个人罢了。
眼下他愿意照顾小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而纪砚清表示了从此以后这里没有皇后,她便恢复了对薛绾小姐的称呼。
已经整整三日了,薛绾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大夫说她内里受损,能不能醒来要看她自己。
“公子,曦妃娘娘已经在外头跪了三天三夜了,现在晕倒了。”秋菊走了进来,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