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白?你就是那个猪头高白?”
聂达观瞳孔猛然收缩了几下,接连后退,他刚才虽然大言不惭,可实际上在面对此人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的有几分胆怯,“你不就是撞了天大的狗屎运,得到了铁剑张三的传承,不然你跟街边乞丐有什么区别?”
“没错,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就是撞上了天大的狗屎运,不过可惜的是,像你这种家伙,一辈子都撞不上,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
高白满脸坏笑,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像这种仗着自己家里有些势力,便眼高于顶的家伙,整个大周江湖,不知道有多少。
用徐良的话来说,我就喜欢你这种明明看不惯我,却又拿我没有丁点儿办法的样子,“不服气的话,那你来咬我啊?”
“堂堂铁剑张三的传人,没想到会是你这种无赖模样,当真是所托非人。”
中年保镖摇了摇头,即便是高白亮出身份之后,除了最开始有些慌乱之外,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在大周天下,别说是高白了,就算是徐良亲自到此,他也料定不敢将他们怎样。
世人皆知,雍州天驱是靠豪门世家发迹至此,虽然最近他们闹出了许多矛盾的传闻,不过在明面上,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势力,不会彻底公开撕破脸皮,否则徐良也不会借助岭南王的手,去铲除余杭王家了。
特别是在大战将至的情况下,雍州一连颁布了好几道军令,严令禁止所有在籍的天驱,与寻常江湖武夫发生矛盾,就是为了在这种紧张的时候,集中所有力量将矛头一致对外。
高白又如何?他现在一样顶着天驱的名号,岂敢将天驱的军法置之度外?
更何况他们长风阁,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们在江湖上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身后自然少不了各大豪门世家的影子,此次他护送你聂达观来到雍州,自然是有所图谋,同样也有不小得倚仗。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很可惜你们也再见不到了,除非你俩的修为比我还强,达到了铁马冰河那样的境界,否则今天你们拿什么,应康我们天驱的精刚连弩?”
高白皮笑肉不笑,对于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甚至自我感觉还极其良好的家伙,他早就见怪不怪,通常来说,这种人只要狠狠揍一顿,把他彻底打服气了,也就少了许多后患。
况且现在的高白,在这段时间里,都在不断的杀戮中度过,此时杀意正浓,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抓获,撞到现在的高白手上,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不得不说,荡寇营作为天驱精锐中的精锐,反应速度也是极快,虽然今天大部分人都正好告假,可看到了胡大友发出的信号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驻守在樊阳内的三百余人,一个不差的全副武装出现在小酒馆门口。
“哈哈,高白,别说我看不起你,就算你把荡寇营的人都叫来又敢把我如何?你们天驱的军法不要了吗?而且我背后,可是站着大周一半的豪门世家,你如果敢在这里真刀真枪的动我,那就代表你们天驱,跟天下豪门彻底撕破脸皮,你有这个胆子吗?”
聂达观有恃无恐,放声大笑,几乎把脸都贴在了高白的鼻尖上。
高白顺手一巴掌,便将这位长风阁少阁主扇翻在了地上,转身看向旁边的胡大友,“白痴,我记得你叫胡大友是吧?居然把兄弟们都召集来了,不让这家伙见识见识我们天驱的精刚连弩,你们等着上酒还是等着上菜呢?”
高白说的杀意盎然,即便是胡大友这些精锐的荡寇营将士,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们杀起蛮子来,自然是个个都不手软,和他们天驱确实有明令禁止的军法,而且这还是在闹市区,事情真要闹大了,恐怕到时候就算以高白和徐良的交情,都不好收场。
“高将军,你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咱们是不是低调点的好?直接把这两个家伙绑了,丢给幽狐好了,他们收拾人可都是很专业的。”
胡大友愣了一愣,小心翼翼的上前跟高白低声说道,“制定这个军法的可是拙风园里的刘定方,那小子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到时候真要追究起来,恐怕咱们也不太好交代。”
“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收到的军法是不能跟任何江湖武夫发生冲突,这两个家伙分明就是豪门世家派来的探子,说不定跟蛮子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当场射杀,最多也只能算是误杀吧……?”
高白沉吟了一下,然后搂住胡大友的肩膀,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聂达观,“你看这个样子,算是合情合理了吧?”
胡大有眉头微微一抖,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他在江湖上的时候,早就听说猪头高白厚颜无耻,可没想到居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不过按照高白所说,想要收拾这位长风阁少阁主,顿时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这种时候敢跟蛮子勾结,只要一旦被发现,就地诛杀肯定没有半点毛病。
“但如果这件事闹到拙风园,高将军你会不会不太好收场?”
在天驱,没有人不知道高白和徐良的关系,这两人曾经结伴一起走到了建安城,据说徐良有几次全靠高白,才保存了一条小命,可即便这样,如此明目张胆的违反军法,被刘定方那只笑面虎抓到了痛脚,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没事儿,刘定方跟我是什么关系?如果说不要脸,我敢认第二,那小子就敢认第一,大不了到时候一推二五六,只要能宰了这两个玩意儿,我跑路几天倒也不算什么。”
高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说的也都算是大实话,自诩读书人的刘定方,早就将厚黑二字发挥到了极致,一次次挑唆徐良敲诈大周朝廷,上次还从谢玄手上半推半就的抢来不少高官。
只是这话落在了聂达观的耳中,他顿时脸色苍白如纸,大家好歹都是有脸面的人,怎么能说不要脸就不要脸?
“呵呵,不愧是铁剑张三的关门弟子,说大话从来就不怕被风闪了舌头,我就坐在这里,有种你就来杀好了。”
中年保镖瞟了高白一眼,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四平八稳的往椅子上一坐,随后只见几十个跑江湖的家伙,从人群中跑出,狞笑着站在了他背后,“我这里总共有三十六个人,每一个人都是在江湖上能叫出名头来的,我今天倒也想看看你们天驱的精刚连弩,能把我们怎么样?”
胡大友面露怒色,这家伙分明就是吃准了他们天驱的死穴,跟他们玩起了这么一出法不责众,就算占着天大的道理,也不可能把这几十号人通通给射杀了。
“猪头高白,果然是个猪头,想根本少爷玩,你还不够资格,识相的哪儿来的就滚回哪儿去,否则别怪我不给你们天驱面子。”
看到这一幕,聂达观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高白又怎么样?天驱又怎么样?他长风阁少阁主,说不给面子,就不会给半点面子。
“打杂的,看戏的,路过的,只要跟这帮人没关系的,全部给小爷我退出这家酒楼去,当心别溅你们一身血。”
高白嘴角斜挂,打了个指响,“荡寇营弓弩准备,谁敢放走一个这帮蛮子奸细,回营之后军法处置!”
此时整个酒楼附近,已经围了不下两百江湖武夫和百姓,大家都想看看,天驱要怎么解决眼下的事情,这是听到高白这句话后,整条街的人当场就炸锅了。
“不可能吧?高白现在代表的可是天驱,这一通乱射下去,以后谁还敢再来雍州?他就不怕丢了天驱的民心?”
“狗屁!我听说这个长风阁少主,在他们当地就是个为非作歹的家伙,而且刚才你没听他说?根本就没把人家天驱放在眼里好吗?”
“没错,雍州本来就是人家天驱的地盘儿,北边的蛮子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打过来,进去在这种情况下还允许我们到雍州来,凝聚武道气运,岂容这帮宵小随便开口污蔑?”
“高白将军,打死这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胆敢到我们樊阳来闹事,要让他们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以后咱们樊阳的老少爷们儿,干脆都夹着尾巴做人好了!”
聂达观的所作所为,被旁边围观的人群,清清楚楚都看在眼里,特别是当地百姓,早就看那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不顺眼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撸起袖管自己上的心都有了。
而就在隔壁一处民居的二楼,幽狐统帅武颇墨和李梦鱼,就坐在桌边上,楼下发生的事情都看得分明,只不过没有半点要出手阻拦的意思。
其实就在酒楼里,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跟聂达远发生矛盾的第一时间,消息就传回了幽狐总部,饶有兴致的武颇墨,听说高白就在附近,这才连同李梦鱼一起过来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