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风顿了顿,沉声道,“四个月前,你同先皇去苍羽之巅的事,你可还记得?”
“记得。”
四个月前。
钟梦蝶无意间听到一则传闻。传闻说,在苍羽之巅许下诺言的情、人,永生永生不会分离。
苏若渊知道她心之所向,便谋划了行程带她前往。
钟梦蝶道,“在苍羽之巅上,敌军设伏,陛下为了救我,还替我挡了一箭。从那次以后,陛下就脾性大变。这件事,跟后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道,那箭上淬了剧毒?!”
听到这话,钟梦蝶的心,猛地一寒,“什么毒!?”
苏若渊被箭射伤后,回到皇宫,便以医治为由,不再与她见面。原来竟然是中了剧毒!
“万里香云散。”
她曾经读过一些医书,只听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记不得这毒药的具体特征。
苏承风见她满面疑惑,接着解释,“这味毒药还有个名字,叫做百夜夺命散。”
百夜夺命散!
听到这个名字,钟梦蝶的双手,猛地开始颤抖。
这个名字,她怎么能忘!
有一次,苏若渊批阅奏折,她便拿着医书翻看。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同苏若渊玩笑道,“这个毒药叫百夜夺命散,好别致的名字。意思是说,中了这毒,每夜都会发作,每一、夜都更厉害。直到一百天,才会毒发而亡。真是奇特。”
当时苏若渊便从奏折里抬起头来,轻笑道,“哦?若是生命只剩百日,那朕便丢下这些烦躁奏折,日日陪你。”
想不到,一语成谶!
这种毒药,无药可解。
钟梦蝶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泪水却溢满眼眶,“不,不可能。怎么会……”
“陛下得知自己中毒,怕你知道后会自责难过。所以,才想出了装失忆这样的办法。”
“不!”钟梦蝶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他装失忆是为了保护我,为什么变本加厉的伤害我!”
“他伤害你,不过是希望你能够对他失望,能够忘记他!”
钟梦蝶依旧摇头,“我不相信!他甚至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
“梦蝶,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
此话一出,钟梦蝶恍遭雷击!
“没……没有孩子?”
“没有。”苏承风摇摇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先皇曾经问我,他说让一个人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我当时回答说,是夺去他最珍贵的东西。而对于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怕便是自己的骨肉了罢。”
钟梦蝶不禁捂住自己的小腹,泪水溢出眼眶,“你的意思是,他为了骗我,连我腹中的孩子,都是假的?!”
“不仅你的身孕是假的,白云画的身孕,也是假的。”
到了这一刻,钟梦蝶脑海中的迷雾,终于慢慢散开。
从苏若渊失忆,到他同白云画恩爱,到她被关入狱,再到她被灌药堕胎。一切的谜题,都得到了应有的答案。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傻!”
钟梦蝶无力的坐会椅子上,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涟涟泪水。
闭上眼睛,她甚至能够看到,苏若渊为了骗她,在深夜时分,谋划这一切的侧脸。
他中了毒,夜夜毒发的时候,他竟然心心念念的,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