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局长原本还在高兴地庆祝自己即将退休，转眼就被请到了审讯室。
全程，他都不给旁人好脸色看，甚至对赵温言恶言相向。
“让老魏来见我！”
赵温言只是温软一笑。
“不好意思，魏局长最近很忙，没时间理会闲事。”
他有意无意的将‘局长’二字咬得极重，毕竟魏局长才是现任，且作风极为严谨，深得大家的敬佩仰慕，与这位过去模糊不清的前任局长可不一样。
肖局长当即黑了脸，不客气的指着赵温言破口大骂。
与赵温言一起进来的，还有特案组里其他的成员，听到那些污言秽语，一个个都沉下脸，若不是赵温言阻拦，怕是都要捋袖子上前打人了。
肖局长将这些细节瞧在眼里，不仅没有眼见力闭嘴，反而更加愤怒。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现在…” 他絮絮叨叨的骂了许久，赵温言却是置若罔闻，低声和几个刑警吩咐了几句后，又打开门让风清朗三人进来。
“抱歉，按照规定，他们也待在这里。”
说这话时，赵温言的视线是往云舒和高樊明的身上瞥的。
毕竟风清朗算是警局请来的专家，待在审讯室里名正言顺。
云舒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来审讯室，闻言，忙不失迭的点头。
“这是当然，规矩我们还是懂的。”
见状，风清朗收回了自己想说的话。
一旁的高樊明却是忍不住补充。
“云舒你比教授上道多了，要是教授开口，肯定是要求其他人都出去的。”
他的视线缓慢扫过那些仰慕的看向风清朗的刑警，内心不禁摇头暗叹这些不淡定，像他就可以轻松自然的和风清朗相处。
“看来你是很想出去。”
高樊明的话为自己迎来了祸端。
风清朗一双乌黑的眸盯着他，语气冷淡。
“不如…”
“我什么都没说！”高樊明当即举手投降，又威吓其他人，“你们什么都没听到！”
全程被忽视的肖局长更加不淡定了，猛地用脚踢了踢桌子，引来大家的注意力后又嚣张开口。
“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审讯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因着风清朗冷下来的脸，室内诡异沉默了几秒。
赵温言耸肩。
“如你所见，十分不配合。”
“呵，无妨。”
风清朗对他摆手。
“质问一个杀人未遂、破坏尸体和现场的人，不需要他配合。”
风清朗很少说这么多，熟悉他的如云舒、赵温言瞬间就明白，这话是说给肖局长听的。
果不其然，待他们转头去看肖局长时，却见这位原本威风八面的前任局长此刻瑟缩成团，发现大家注意时又强装镇定，视线却在游移。
云舒将其瞧在眼里，心里越发的肯定了风清朗的猜测。
早在前来警局的路上，风清朗就分析过这位肖局长的性情。
除却虚荣爱面子又贪心外，此人内心深处的胆怯怕事也被风清朗挖掘出来的。
风清朗不过是对此人在任时的功绩和对一些事件的处理进行分析，就飞快的得出了这些结论。
加之此人明明行事谨慎，却还是将杀人未遂这件事泄露给了现任妻子，那就只可能是床上梦枕边话了。
“色厉内荏。”
这是风清朗对这位前任局长最后的评价。
一个看似光鲜亮丽又威风八面的人，内里全是对过去做过的罪恶之事的害怕。
由此，云舒倒是不害怕这位肖局长对当年之事保持缄默了。
风清朗既然能够在未见他之前就将其心性想法摸透，见过之后，只会一举拿下，再无其他。
事实证明，风清朗从未让云舒失望过。
在旁人听来是步步紧逼又让对方没法喘息的话语之后，肖局长全面崩溃，最后在惊恐之中道出实情。
跳过一大堆没有意义的自我逃避类的话语，风自清直奔重点。
“你看到了什么？”
云舒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问话的风清朗，面上都有诧异。
风清朗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可惜的是，他们依旧没人跟上他的步伐。
差距。
云舒垂眸，又在肖局长惊恐的话语之中抬头，直视对方。
没有关系，她会努力缩短差距，让天涯变为咫尺。
“一个男人，他、他翻窗户逃走了！”
“地上都是、是血，芝兰她、她被杀了！”
几名刑警不由得面露惊喜。
五年前的案件直到今日终于有了较大的进展。
他们找到了第一个看到凶手背影的证人，这让本来没有方向的警方有迹可循。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不、不知道！”
“嗯？”
“我、我只看到背影，他的背影大概是…”
一旁已经有刑警在详细记录肖局长所说的话。
但肖局长所言并非风清朗所期待的，这两起案件要想有突破性的进展，还需要更为确切的线索。
“关于那个男人，只有这些吗？”
“…还有，还有，那个那人的左耳后边有一个胎记！”
“什么形状？”
“很普通，不断固定的形状！”
此刻的肖局长如同牵线木偶，不由自主的回答风清朗的问题。
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思路跟着风清朗的思路走。
无法反抗眼前这个男人，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想法无处遁形。
他得出这个结论，且无法抗拒。
“现在，最后一件事。”
“还原你看到的现场。”
肖局长惊住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高樊明等人却觉惊讶。
案件是在五年前发生的，时间足以摧毁一个的记忆，风清朗到底有何信心保证肖局长清楚的记得当年的现场？
云舒有着和风清朗一眼的信心。
她反应极快的将警方曾经提供的现场放在肖局长的跟前，又拿出纸笔示意他涂抹。
一如风清朗说过的，当年那件事给肖局长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不仅是他杀人未遂，还有肖芝兰惨烈的死状，这才让其后五年里入噩梦。
一个经常入梦回忆当年的人，甚至会对当年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最终，风清朗和警方都拿到了真实的肖芝兰被杀现场。
警方还在研究，风清朗却是因为这个现场更加清楚凶手的性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