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哭着,柴唯安知道,一个男人,如果不是遇到什么重大的变革的话他是不会出现样的场面的。柴唯安轻轻推下方天远,让他躺在那沙发上,然后起身去房间拿了摆针,让摆针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来让方天远冷静了下来。
柴唯安试图催眠他,让他能更轻松地说出自己的痛苦,要不然,他这样下去,情况并不好。
十几分钟的倒入之后,方天远进入了催眠状态。柴唯安下达了暗示:“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让你痛苦的事情吗?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即使是在催眠中,方天远也低声哭泣着说道:“是菲,她……她和我同床,她……她绑着我,用鞭子打我……打我……还用针扎,灌冰水。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
柴唯安苦苦一笑,当初季炎胜在她身上弄的比这些花样多得多,她不是也好好的没有疯吗?真看不出来,方天远会那么懦弱。
柴唯安下了催眠结束的暗示,并没有让方天远忘记这次催眠。和多催眠结束暗示,都是一样的,都是让病人忘记这场催眠。可是柴唯安并不想隐瞒方天远她知道了这些事情。
方天远从沙发上坐起来之后,定定看着柴唯安,许久才说道:“你……你都知道了?”
柴唯安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不算多大的事情啊。很多人和你一样经历过这些,但是他们在事情过去之后,还是好好过日子。就让这件事成为一个秘密的。我是学心理学的,我们有职业道德,放心,我不会把这些告诉任何人的。套一句……”她本想说当初覃宗和教她心理学入门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但是还是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而是说道,“套句教授说过的话,干心理医生是不能写医案的,所有的医案都在心里,将带着这些病人的秘密一起进棺材的。”
方天远却没有听进柴唯安的劝说,他一下抓住了她的手,道:“我们结婚吧。我不知道经过这次,我还,我还,能不能。但是我知道我会努力的。而你也会治疗我的。对吧?”
柴唯安摇摇头。先不说现在她对季炎胜的感情,就是方天远这个人也让她失望透了。从来没有过爱,又怎么会结婚呢?
方天远看着她摇头,急了说道:“柴唯安,你以前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我是律师!我要看你的病例很容易的。我知道你当初伤成了什么样子,我知道你这身子被人完成了一个破布娃娃。我都不嫌弃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好好嫁人吗?人家看着你缝针的痕迹都觉得恶心了。你还装什么清高啊!你……”
“啪!”柴唯安扬起手,狠狠扇了方天远一耳光。然后起身打开了房门:“你!滚!”
方天远这才冷静下来,也发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放软了声音,说道:“唯安……”
“滚!方天远,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这样的人,更加让我恶心!”
方天远站起身来,走向了柴唯安,张着嘴还想说什么,柴唯安已经将他推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她背靠在门背,长长吐着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要冷静下来,冷静啊。昨晚季炎胜吻过那些伤痕的时候,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方天远凭什么来说呢?
门外还有方天远拍门的声音,柴唯安却直接走向了浴室。
她能相信,方天远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不至于把这些事情到处说的,毕竟他的那些事情,她也知道。
温热的水从身体流过,柴唯安不知道自己未来应该怎么办?方天远的那些话,柴唯安也知道不应该听进去,但是却是句句挖心。在人前她没有哭,而在这温热的水中,她的眼泪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
方天远离开了那栋旧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回到那新房子啊。
想着刚买房子的时候,那高兴的模样,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样子,还有身旁柴唯安的微笑。而现在他却什么也没有了。就连这座房子都是那么的冰冷。
为什么柴唯安不肯跟他结婚。他肯娶她都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为什么那个女人,那个被人玩到烂的女人也会看不起他呢?
他要报复!他要报复!菲菲也一样,柴唯安也一样,还有,还有季炎胜!
方天远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中,打开了衣柜门。在衣柜里有着一个锁着的小抽屉。他试图拉开那抽屉,却发现是被锁住的,几下蛮力之后,那抽屉打开了。他颤抖着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单子。那张陈旧的单子是一张货单,货单上写着一批毒品的接头。而这张纸是红磨坊高层里才会用到的,印着红磨坊水印的打印纸。
这些就算不能让季炎胜进牢里,也能让他的红磨坊停业了调查个半年了。
当初留下这张单子,就是等着这一天。如果不是柴唯安这么逼他,他也不会想到走这条路的。他将这张单子,收在了口袋里,走出了家门。
季家别墅二楼,那张暗红色的大床上,季炎胜皱着眉躺着。他失眠了。晚上睡不着,白天一样睡不着。
“季炎胜!季炎胜!淋菜啊!”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他,他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声音的来源,窗子外。他打开了窗子,下午三点多,园丁老陈正在楼下花园里浇着草皮呢。哪里有人会叫他淋菜呢?他是个会去淋菜的人吗?
这是幻听,已经是第九次出现了。在这房子中,季炎胜竟然会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叫唯安的女人的声音。仿佛她本来就该住在这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