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次,那么也许只是巧合,两次呢?三次呢?还是巧合吗?柴唯安,我是红磨坊的大老板,我要为我的事业着想。我不希望它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哼!”柴唯安一个冷笑,“覃宗和说,强迫症的人要是爱上别人的话,会用命来爱的。可是你先现在说的那些话,我连你的红磨坊都比不上。”
季炎胜顿了好一会,他没有想到柴唯安会说这个。在他心中,他也说不上柴唯安和红磨坊哪个重要。他反问道:“那么你呢?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愿意和我同床,为了什么?我很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在这里种菜,等你回来当这里的女主人的。可是我担心有一天,你会亲手送我进监狱。我还不想进监狱啊,柴唯安。”
柴唯安一个冷笑:“原来,你没有说过爱我,不是因为强迫症说不出口,而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我们之间所谓的感情,都是彼此用心理测试猜出来推出来的而已!暗暗地较量吗?那是什么?暗战?既然没有爱过我,那么,季炎胜,再见吧。”她说得很慢,也很痛苦。心似乎在一刀刀被割下一般。
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去,所以柴唯安没有看到身后的季炎胜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动作。
走出了好几步之后,柴唯安又停下了脚步,说道:“下次催眠,想要不露出痕迹,记得下个结束的暗示。例如当一觉醒来,就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类的。”说完她大步朝前跑去。
花园中的老陈疑惑地看着柴唯安怎么就这么走了。严管家听到园子里的声音,刚走出来,却只能看到柴唯安跑出去的背景,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柴唯安怎么又走了?至少也吃饭先啊。”
季炎胜的右手依旧僵住了空中,可是他却什么也抓不住了。他的眼神渐渐改变了,渐渐凶狠了起来。他的脑海中,重复出现了最让他痛苦的画面。
父母被困燃烧的车子里,拍打着车窗。车子爆炸,肉末飞溅到他的脸上。
余心满身是血,下半身成了肉末躺在他的怀中。
他拿着枪,指着柴唯安的头。
柴唯安背叛他,出卖他,还有她转身离开的绝决。
季炎胜突然一声怪笑,用脚踢着那地里的萝卜。“种菜!我季炎胜回跟你种菜吗?”他阴沉沉地说着。
因为他的动作,而无意中被撩高的衣袖下可以看到手臂上的伤痕。他又是一声怪笑,张大嘴,抬起了手臂,朝着那累累的伤痕咬去。
“啊!”严管家看着这些惊叫了起来。老陈马上跑了过来,看着季炎胜嘴角流下的血丝,情急之下,拿着那浇花的水管,就对着他的头射了过去。
虽然只是初冬,但是冷水还是让季炎胜瞬间清醒了。他松开了胳膊,看着手臂上那几乎被他咬下来的一块肉,伤口还在渗着血。他的头发,脸和衣服都已经湿了。
严管家马上从屋子里抱出了一张毯子,披在了他的头上:“季先生?”季炎胜可他从小少爷,看着成了少爷,接着成了先生的。她对这个孩子,一点也不亚于自己的亲孙子啊。
季炎胜狠狠扯下了头上的探子,放下了还在滴血的手臂,朝着屋子中走去。
回到房间,他直接进了浴室,打开了热水。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这么淋在热水下。雾气中,可以看到镜子中,他自己的影子。
他笑了起来,笑得那么难看。然后他低声说道:“季炎胜啊季炎胜。原来你就是一个蠢货。一次,两次,三次的被女人耍着玩。难道还要有第四次吗?难道还要去相信女人吗?还想去挽留什么?刚才是那只手伸出去想抓她的?哪只?嗯?”
他缓缓举起了那早已经血淋淋的左手:“这只?就是这只吧。”季炎胜从柜子里拿出了小小的刀片,朝着手臂上划了下去:“看看还要不要去拉女人!看看还会不会那么蠢!”
一刀刀割下,他的眉头却没有皱一下,那仿佛已经不是他的手一般。直到浴室地面上,全是鲜红的血水,直到他无力地跌倒在地面上。
跌倒的痛,让他再次清醒了过来。他是爬出浴室的。带着水迹,带着一身的湿衣服。不是他站不起来,而是他现在不想站起来。
他就这么靠在那张暗红色的圆形大床边上,拖过小箱子拿出里面的绷带,一只手艰难地绷着。
在伤口终于被绑好,血也停下之后,他才苦苦一笑:“我大概真的已经疯了吧。为什么我不干脆一刀杀了我自己呢?”
覃宗和跟他说过,如果他再次重复那时候的事情,他会疯掉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那样的时候,因为经历过一次伤害,他已经不会轻易地爱上女人了。可是现在算什么?他已经从强迫女人,变成了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伤害自己。
A市真的很大,可是能让她停留的地方在哪里呢?
柴唯安是被夜风的冷意吹醒的,看着四周繁华的街道,她才意识到自己从中午走到了晚上,从郊区,走到了市区。
天已经黑了,可以脑海中还是一片的空白,才发现她的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季炎胜,已经没有了中心。
聚宝小区那边,她不想回去了,那么能让她停留的地方就只有家里了。上了公车,回来那好几个月没有回来的家,柴唯安红了眼眶。
这个小区很旧,就连路灯都是那么昏暗的。敲开家里的门,是妈妈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