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冰雹砸在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敲打在别人心尖,让人莫名。
“妈妈,你会回去吗?”
徐可恩本不想问出口的,但嘴巴却比大脑快了一步,然而话说出却无法收回了,徐可恩垂下帘咬着下唇不再言语。
气氛一时凝固着,徐莹几次想张开嘴角,动了几下,却没说出任何一个字眼。
就在徐可恩想笑着将这事揭过的时候,却突然听她道:“恩恩,我无论去哪,都会带着你。”
徐可恩抬帘看她,嘴唇嚅动半晌才道:“妈妈,可我不愿。”
气氛再次沉默,徐莹显然没料到徐可恩会这么说,其实她有设想过,却从来不曾想她会马上开口拒绝。
她闭了闭眼,随后轻声道:“若不愿意,妈妈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恩恩,你要相信,妈妈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即使现在妈妈有亲生女儿在,但那也改变不了我把你当亲生女儿的决定。”
徐莹一字一顿的说完,眼睛里带着笃定,没有任何迟疑,这样的话就像敲在她的心头,抚平她多日来的不安与顾及。
“妈妈……”
带着哽咽的叫唤,徐莹将她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我的恩恩是最勇敢的女孩,这么惹人怜爱的孩子,妈妈怎么舍得遗弃?”
徐可恩趴在她怀里,被她的话说的不好意思,搂着她的腰,将脸埋了进去,在里面闷声道:“妈妈,你这是在调戏我!”
她嗤笑反问,“嘿!我调戏我的孩子谁敢怎么样?”
“不敢不敢,谁敢多嘴一句我打死他!”
“你这丫头。”
徐莹扭头看向玻璃窗外不停而下的冰雹,想起徐可恩小时候,谁敢欺负自己,或者说自己一句坏话,她都会捏着拳头挥向她们,一副倔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终于在冰雹“大战”已经停止了,他们这群被保护起来的“祖国花朵儿”顺利被放了出来。
徐可恩第一件事就是往顾盛白家里冲,虽然她对“那个东西”还心有余悸,但也改变不了她誓意要扑倒男神的决心。
狠狠的又敲又踢了顾盛白的家门,然而今天被两下,门就被打开了。
顾盛白好整以暇双手抱胸,挡在门口睥视着她,那双眸子还是清冷,但那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让人感到强硬,好像很难靠近他似的。
徐可恩伸手朝他挥了挥,笑的一脸可爱,美其名曰,就是傻。
“白白,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帅气逼人。”
她这话很成功的让顾盛白嘴角一抽。
“有事?”
他靠在门框上,门半掩着,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将那缝隙却不遮住,显然是不想让徐可恩进入。
一副强悍的模样,挡在门口,态度都是明显。
但顾盛白却忘了,她是容易将事想偏的料。
“白白,你是不是学别人家金屋藏娇了?”
顾盛白被她的质问弄的半愣,然而没等他回答,她已经推开他直闯而入,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如果你背着我金屋藏娇,那你眼睛就是被眼屎糊住了,你眼前这个天生丽质,娇滴滴的美女不要,要外面那些不知从哪整来的女的,你简直……”
简直什么她没想出来,顾盛白站在后面看着她绞尽脑汁的模样,也猜出她是词穷了。
徐可恩想了一下,觉得怒火攻心也一时想不出来,最直接找“藏娇”不再说了。
可惜她将房子里翻了个遍,连只苍蝇都没想着,疑狐的将目光瞥向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书的顾盛白,一时将目光停在他身下,不,他坐的沙发下。
一步步坐了过去,眼神注意着他脸上的变化,见没看出一点变化。心里正在自我怀疑,是不是搞错了的时候,随后又想到,一般有鬼的男人越发装的更镇定。
这个想法敲定,徐可恩大步朝他靠近,抽过他手里的书,见顾盛白抬眸望她,她有些心虚的眼神乱瞟开,不与他对视。
“你走开,我怀疑你沙发下面“藏娇”!”
她说的理直气壮,顾盛白顿时觉得好笑。
大大方方的起身让她去瞎折腾。
然而徐可恩又不动了,皱眉的盯着沙发又怀疑的看向顾盛白,“你不会是趁我去查你房间的时候,叫她跳窗户逃了吧?”
顾盛白瞬间不怒反笑,一步步朝她靠近,徐可恩吓的不停后退。
不会被她说中,要杀人灭口吧?
徐可恩绊着后面的沙发,朝后一仰,顾盛白趁机揽住她的腰,一用力将她带入沙发内。
“不要杀我!”
她吓的尖叫,捂着眼睛,仿佛接下来的一面她无法接受一样。
“不杀你。”顾盛白轻声吐出这两个字,伸手去扯她的手,徐可恩刚开始不肯,最后自动随着他的力道移开。
见顾盛白眼眸带笑,没有一丝杀气,她才松心,那股捉奸的气势又蹭蹭蹭的上来。
她语气带吼,“说!那娇人藏哪里去了?”
顾盛白被她吼也不恼,俯视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即使这样吼她,被他压着,也没有一丝气势,反而可爱至极。
“娇人不是在眼前?”
“我就说肯定藏在沙发下,你起来,我今天要跟她拼命,她要跟我抢你!”她说完,手脚并用,又踢又推的。
顾盛白一条大长腿就将她的两条小短腿给制止了,“她啊,确实在跟你抢我,不过已经被我给抓住了,正在我下面。”
就算徐可恩再反应不过,现在也大致他说的就是自己了,瞪着他笑正开心,就好比自己是一个跳梁小丑。
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他无辜的蹙眉。
“明明就是你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你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骗取我吃醋!”
顾盛白顿时不再言语,敢情她忙上忙下,都是他“卑鄙”出来的。
“白白,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白白!”
她捂心脏的位置,一副痛入心扉。
顾盛白看不下去了,抽身坐在旁边不再与她废话,感觉自己需要冷静。
“下次你想我吃醋,可以编个更好的理由哦!”徐可恩坐直身,靠在沙发扶手上。
“起身直走右拐,不用帮我关门。”
她瞬间明白他是送客的意思,哪敢再装大佬,抱着他的大腿哭喊道:“我错了,我错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顾盛白轻轻的哼了一声,指着被她扔在电视机旁边的书,徐可恩立马不用等他吩咐,里面屁颠的跑过去,拿了过来双手递上。
见他接过,挨在他身旁坐下,安静的陪着他一起看,然而没过多久,她犯困,盯着顾盛白的侧脸,看他一脸平淡的阅读,身体滑下来再滑下来,然后觉得差不多了,脑袋钻进他怀里,枕着他的大腿,抱着他的腰,呼呼大睡起来。
顾盛白见她又很上次一样,开口想说点什么,见她呼吸已经平缓,只能作罢。
然而她这次却没睡多久,他准备活动一下脖子的时候,她已经睁开眼睛了,一脸迷糊的样子,很是讨喜。
她傻傻的坐起身,盯着墙壁发呆。
“怎么了?”顾盛白见她半晌不动,才开口。
她慢慢的扭过头来,又很慢道:“头晕。”
他又问,“生病了?”
徐可恩又慢吞吞的回答,“不是,有时睡醒就会,没什么大问题,缓一缓就好了。”
顾盛白闻言,将书合上,放在茶几上,对她命令道:“坐过来。”
她不解的瞅着他,脑袋一动脑筋就抽痛,索性也不想了,挪着屁股朝他靠近。脸朝着他,双眼对视着。
“转过身去。”
闻言,徐可恩下意识做,反正不动脑筋就是对的。
然而直到那双冰凉的手掌敷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按着,她才知道,顾盛白要做什么。
那双白皙没有任何瑕疵,能画出最美的画,会写出难解的公式,与独具一格的字体的手,正帮她做这么粗俗的事?!
这怎么能不让她心动?
怎么能不让她沦陷?
徐可恩眯着眼享受着他专属自己的待遇,就让她这么认为吧!
“还疼吗?”
他的声音传来,沉陷在自己思绪的徐可恩回过神来,嘹声回答:“好多了,白白的手法特别赞!”
“这么有力气,那就是没事了。”
他说完,手就要缩回,徐可恩哪肯,急急的伸手拍了上去,虽然抓住了,但她的两边脸颊都疼。
“再按一下,按一下。”
她讨好的声音惹来顾盛白的轻笑,不知是在笑徐可恩的讨好,还是笑她自个打自个的脸。
顾盛白也没拒绝她,而是不紧不慢的继续按着。
感觉那双修长的指头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按摩着,很是舒服。
“白白,你这哪里学的?”
然而她这句话问出,顾盛白帮她按摩的手顿了顿,随后缩回,不再继续。
气氛瞬间沉默,徐可恩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转过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见他冷着一张脸,心里真是恨不得咬断自己嘴巴。
顾盛白目光瞥到她一副低头认错,不敢轻举妄动样子,知道自己吓到她了,想使自己的声音温和点,却还是说出来一片冰冷。
“我没怪你,你怕什么?那是我小时候讨好那个女人,最后反而被得利不讨好的方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