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麻将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格外突兀，男女吵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微弱的光缠绕着灰暗的烟雾挤过门缝，睡在上铺的女孩蜷缩成一团，在一片漆黑中压抑的咳嗽着。
“姐姐……你没事吧？”一个更加年幼的男孩在下铺支起身向上张望着，窗帘缝里透出惨白的月光，照的他眼眸一片闪亮。
女孩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窗帘拉的更开一点，瘦削的小脸紧紧贴在玻璃上，毫无生气的眼睛努力瞅着对面窗上映出的街景。
白皙的脸颊被冰冷的窗冻的通红，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无动于衷。
“姐姐……该睡觉啦，不要往外看了。”男孩完全不在意自己没有得到回答的事情，迷迷糊糊地对着姐姐撒娇：“路灯的光太亮啦……”
女孩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又想到了什么，面容一僵，沉默半响后拉上了窗帘。她干枯的身体再次蜷缩起来，脸上平静无波的表情仿佛是听不见男孩的声音，只是在默想着自己的事。
男孩很乖巧的没有出声，女孩也只是出神的看着窗帘上的花纹，房间里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丝毫不像是一对年幼姐弟的房间。
等了片刻，男孩终于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虽然知道姐姐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还是对着头顶软软的露出一个微笑，小心翼翼的掖好被子：“那晚安啦，姐姐。”
听见男孩沉沉睡去的均匀呼吸声，女孩干裂的嘴唇动了动，逐渐清明的眼里忽然蓄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阿宇……”
稚嫩而干涩的声音溢了出来，女孩幽幽地唤了一声，声音散去却没了后续。
她无力的张着嘴，忽然想不起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直到多年以后曲终人散，她也没能想起，那一瞬间闪过的念头，想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