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母亲代父亲有要事与陆公子相商,我们不便留在这。”龚晨笑的彬彬有礼,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置喙。可凌川依然幽幽的笑着,无视掉龚晨的强大气场,淡淡道:“龚夫人刚刚不是说要龚小姐留下待客嘛,官家小姐招待男客,多有不便,龚少爷作为相府嫡长子,公务繁忙,离开是应该的,可若是在下与龚少爷都离开了,夫人与小姐难免尴尬。何况在下与龚小姐尚有事情未谈完,我留下等龚小姐,夫人不会反对吧?”凌川面带笑意,说的话也十分柔和,可李氏还是感觉到从凌川眼里透出的森森寒气,不免变了脸色。丞相龚治不在府中,她作为主母,有权打理子女的婚事,可还未出阁的女子就接待外男,传出去终是不好。“顾公子说哪里的话,你是若嘉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与若嘉还有事情的话,就在此等等若嘉也无妨。”李氏在心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想不到这顾川的嘴如此伶俐,可别坏了大事才好......
【回忆】
卿澜殿中娄凯坐在青龙台后聚精会神的看折子。可是自龚氏掌权,所有官员的奏章都是先送到金寿殿,给太后看过,才送来给娄凯的。给娄凯送来的奏折多半只是装装样子,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是今天娄凯已经看了一个时辰的折子。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凌川淡淡问道:“师兄,你在看什么?”娄凯看了凌川一眼,颇为开心地说道:“是兵部尚书陈莘偷偷送来的奏折,和朕说了一些关于相府受贿和兵权归属的问题。”【回忆结束】
凌川想起以前在宫中,曾听娄凯说起陈莘:娄凯:“兵部尚书陈莘对娄氏忠心耿耿,不愿对龚氏俯首称臣,龚氏一定会找个理由把他拉下马。”
凌川看着陆粲,眼神不自觉的有了几分轻蔑。以前的兵部尚书陈莘,他是见过的,是个正直忠义、很有骨气的老头。现在单看陆粲趋炎附势的样儿就知道他老子也是个不眼开的主。陆粲自进了前厅后眼神就一直追随着龚若嘉,他眼眶若再大点,眼珠子怕是都要掉出来了。要说这陆粲,样貌倒是也不差,典型的小白脸,只是言行举止间就已暴露了他这个人的涵养和人品。自他进屋起就把龚治所有的‘丰功伟绩’说的那叫一个玄乎,什么国之栋梁啊,南磷顶梁柱啊。或许他确是呦喂文采,可在凌川看来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
龚晨在陆粲进入前厅时就已退了出去,厅内只有李氏、龚若嘉、陆粲和凌川。若嘉坐在凌川身边,黑着脸,好像随时要暴怒。而凌川也不吱声,静静地听着陆粲滔滔不绝的和李氏说话。只有李氏一直笑得很和蔼,陪着陆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也不知聊了多久,突然话锋一转,李氏:“如今若嘉也到了该议亲的年龄。”听李氏如此说,陆粲笑眯眯道:“那我们家什么时候来提亲啊?”
刚开始龚若嘉根本就没听见李氏和陆粲说些什么,是凌川小声地问了她一句:“陆公子是来相府与你商量婚事的吗?”被凌川这么一问,她顿时大惊失色,再看李氏与陆粲相谈甚欢,话语中也多次提及聘礼、嫁妆之类的词语,她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大声质问道:“母亲,你可是要把我嫁给陆粲?”闻言李氏瞬间变了脸色,龚治曾说过,太后让他赶紧找个自己人补上兵部尚书的空缺。这个陆焕武极是贪财,虽然好控制,可是若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他也很可能会倒戈。所以只有把他和龚氏一族绑到一条船上才能万无一失,而两家联姻是最好的办法。李氏固然痛心,可为了整个相府考虑,她也只能忍痛割爱。她面露严厉的说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礼数都没了吗,陆粲公子一表人才,当是你良配。”
龚若嘉闻言冷哼一声:“就他这个样子,谁会看上他?”李氏:“你这孩子,净说些什么。陆粲公子千万不要介意,小女是被我惯坏了。”李氏忙赔笑打着圆场,其实她也清楚,以自己女儿的脾气是怎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可这是相爷交代的,她也没办法。
李氏本以为,被龚若嘉这么一闹,陆粲会很气愤。可是陆粲倒像是不在乎似得,只是摇头谦和的笑笑:“没关系,我很喜欢二小姐这般坦率的性子,我与二小姐互不熟悉,我想等熟识之后,二小姐必会改变心意的。”龚若嘉听了陆粲的话,冷笑一声:“哼,说的冠冕堂皇的,还不就是为了我们丞相府的银子和地位嘛。”李氏见情况不妙,连忙斥道:“好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我和你父亲都商量好了,你就别闹别扭了。”李氏一边说一边给龚若嘉使眼色,希望她别在外人面前闹事。但龚若嘉却是不管那些的,直气的浑身颤抖,大吼着说:“不可能,我不可能嫁给他,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李氏经她这一吼也气得不轻,变了脸色,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的是谁?”龚若嘉想也没想,开口答到:“就是顾川哥哥。”直到这时陆粲才注意到坐在一边的凌川,他怒瞪向凌川,而凌川却微微一笑,好像并没有看见。
“你胡闹!我不可能让你嫁给他。”李氏气急,此时她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可能将龚若嘉嫁给一个江湖白衣,而且陆尚书那边也不好说,相爷那更是没法交代。龚若嘉这下倒也没那么生气了,她转向凌川,挽起他的胳膊,娇声道:“那可如何是好,我就是胡闹了,那一夜,我已经和顾川哥哥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