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西北动乱终平复（四）
“原来你一直对此耿耿于怀……”诸葛旭尧怔怔望着眼前笑得疯狂的妻子，想起早逝的女儿，不由心中悲痛，“嫁到上京，嫁给太子，是如筠自己愿意的。筠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岂会逼她做不愿意的事情？”
“你的女儿？”楚华裳满脸狰狞地瞪着自己的丈夫，“诸葛旭尧，你可曾真心当她是自己的女儿？你恨我新婚之夜设计了你，怀上了她，这么多年，你可曾真心疼爱过她！你的心中只有萧嬛还有她的孩子，你对朝阳的疼爱都远远胜过对筠儿的。我可怜的筠儿，最后还要陪着那贱人的儿子一起死！老天何其不公！”
“你恨本王，直接对付本王就好，为何还要挑起战事，挑起本王与朝廷的对抗？”
“挑起战事的不是王爷你吗？带兵反叛的也恰恰是王爷您自己啊？”楚华裳嘲讽大笑，“妾身何德何能？妾身不过是找来紫鹃，让她声色俱下地说起武德皇帝是如何害死萧皇后，害死萧相的，你就怒不可遏，火急火燎地要找武德皇帝报仇。诸葛旭尧，枉费你叱咤疆场这么多年，可一遇上她的事情，你就没了理智，行事决策全无章法。如今想来，诸葛旭尧，你一生被她萧嬛牵着鼻子走，你，也不过是一个可悲之人。”
“是，本王承认自己是一时昏了头，做了自己最为不耻的事情。可是，西北军呢？楚华裳，你敢说你没在军中散播谣言，说武德皇帝杀了萧然和萧明逸？”
“有又怎么样？最后挑起战事，带领他们反叛的可是你陇西王诸葛旭尧！可怜西北军这么多年建功立业，如今却成了反叛之军，为世人所不耻，被百姓所唾骂！哈哈哈，萧然若地下有知，该要死不瞑目了。哈哈哈……”
“西北军，朝廷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
“谁说无仇？”楚华裳冷笑反驳，“当年龙昊天害死我表哥厉王殿下，又害得我楚家满门抄斩，这个大仇岂能不报！”
“当年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是厉王和你楚家多行不义，况且夺嫡之战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之事，愿赌服输，何必迁怒他人？”
“哼，如果不是萧嬛和龙昊天，我表哥怎么会输？”楚华裳冷哼，眼中满是不甘和恨意。
“原来你怀着恨意，隐藏了这么多年？”诸葛旭尧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满是寒意逼人，“楚华裳，枉费她还当你是最好的知己，一直为你筹谋，一心护你，你却一直在心里偷偷恨着她！”
“如今事情说开了我也怕承认，反正筠儿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就是恨她！”楚华裳冷笑，“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何事？”诸葛旭尧看着她那别有深意的笑，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还记得当年在岭南那段日子吗？那日穆婉华带着我和萧嬛去灵山密洞，迷了路，你们出来找了我们一夜。后来穆婉华被龙昊天救了回来，而你找到了我，被困在山林中，只有萧嬛到了隔日才独自归来。你可知道她那夜发生了什么？哈哈哈……”楚华裳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快意地笑了起来。
诸葛旭尧面色一变，虎目冷冽，紧紧盯着她，“发生了什么？”
“那一夜她独自在山林中被人给玷污了！”楚华裳说完，又是一阵快意大笑。
“你胡说！”诸葛旭尧高声喝道，放在两侧的手却猛地收紧，“你胡说！她那日明明完好无损地回来的。她不是还带来紫鹃回来吗？是紫鹃救了她！”
“哈哈哈，你不必急着反驳，我话还没说完呢。当初的一切都是我们设计的一个局。我故意怂恿穆婉华去灵山，她素来与萧嬛交好，果然叫上了萧嬛。于是我便提前让人在灵山布了阵，我们三人果然因此迷路分开。萧嬛落了单，便被等在那里的人给玷污了。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就是当初的南疆太子，后来的南疆王宇文晖。”
“你说什么？！”他怒目圆瞪，紧握拳头，指节泛白。
“还不止这些呢。”楚华裳快意轻笑，“那日你本可以救她的，可惜啊……你先发现了我，被我拖住。你可知道你心爱之人就在离你不过十里的山林里，活活被人给……哈哈哈……枉费萧嬛聪明一世，却错把仇人当恩人，其实紫鹃是南疆王的人，而她竟然将紫鹃当成了救命的稻草。这么多年对她信任有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当初被人设计了。枉费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没有救她，也半点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诸葛旭尧面露痛色，一脸难以置信。
“这当然是真的！你心中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若不信，可以问问龙昊天。他是她的丈夫，新婚之夜是否完璧，他总是知道的。不过我倒是佩服龙昊天，被带了绿帽子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这样默不出声地护着她，萧嬛的命也真是太好了。我原本期待的一场好戏都泡汤了。”
“这不是真的，不知真的……你好狠毒的心！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诸葛旭尧一把捏住她的咽喉，眼中杀意尽显。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萧嬛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什么国公府的小姐，不过一个山野村姑罢了。当年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们却一个个都喜欢她，爱她！你说，她到底有什么好？”
“她起码善良，哪像你心如蛇蝎！”诸葛旭尧一脸险恶地瞪着楚华裳。
“她善良？”楚华裳大声嗤笑道，“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她害死过多少人吧？她善良，你们都被她骗了！”
“你这毒妇，到如今还要诋毁她！本王不杀你，本王要让你活得长长久久的。来人，将王妃押入地牢。”
“是。”
“哈哈哈，诸葛旭尧，你心痛了吗？萧嬛多好强的一个人，却偏偏为了守着这个秘密这个耻辱，听信了不该信的人，最后终于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诸葛旭尧闭了闭眼，朝属下挥了挥手，道，“带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