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个带着眼罩的独眼男子,小心凑到黄衣胖子身边。
“胖虎,屋里的小泥鳅醒了吗?”
胖虎立刻敲来一记脑门,“独眼猫,你嘴欠抽啊!小声点,上回里正说这少年长得黑,被公子罚了五十杖,今儿还躺床上,没敢出来见人呐。”
独眼男嗤了一声,“里正那小子皮糙肉厚的,区区五十杖,就能把他打趴下了?打哪儿了?”
“脸。”
“……公子真够狠的。”
“狠吗?你们两人要不要试试?”
身后突来的声音,将独眼男和黄衣胖子都吓得哆嗦不停,两人转身,颤颤地唤着“公子”。
赫连子寒淡漠看着他们,指着亭外高墙,道:“墙外有条小河,限你们在日落前,抓三箩筐泥鳅回来。”
独眼男愣了愣,傻傻地问,“公子,那河泥里的银泥鳅抓回来,隔夜就死了,现在离日落只剩半个时辰,且不说能抓回多少,您着急要这么些泥鳅,送去药庄,炼药伙计怕在天亮前也干不完啊。”
黄衣胖子在旁使了使眼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赫连子寒点头作思考状,“也对,银泥鳅死了,便炼不成药了。”
“对啊,对啊。”独眼男乐呵呵地附和。
赫连子寒投去温润的眼神,“那这泥鳅,便赏你们做晚膳吧。”
两人都惧怕吃泥鳅,黄衣胖子一脸苦相,独眼男脸上的肉抽了抽,终于反应过来,连连求饶,“公子饶命啊,属下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赫连子寒问。
独眼男诚恳地忏悔,“属下再也不说小贵客是泥鳅了。”
黄衣胖子翻了翻白眼,朝独眼男做出“智障”的口型。
赫连子寒脸一沉,朝身后吩咐,“里正,你来监工,看着他们抓出三箩筐的泥鳅。”
“是,公子。”一个脸肿成包子的人跑了过来,幸灾乐祸看向两人。
独眼男更觉委屈,“公子这罚太偏心了,里正明明说了小贵客长得又黑又丑,他只受了一顿棒子而已……”
赫连子寒面色更冷,“泥鳅抓回来后,你们都生吃了,里正,你监督他们吃完最后一条。”
“是,公子。”里正欢快应答。
独眼男抖了抖,声泪俱下,欲再辩解,“公子啊……”
黄衣胖子忍不住了,狠狠踢了独眼男一脚,捂着他的嘴,强行拽离开亭阁。
赫连子寒进到屋里时,看到云沐颜已经醒来,披散一头长发,正摸着梳妆镜发呆,靠近一看,她眼中无神,像在回忆什么事情。
“醒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唤醒了她。
云沐颜回头,一脸怔然,“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房间里的样子?”
赫连子寒今日身穿一身青袍,扮相儒雅,颇有一番傅粉何郎的味道。
“这里是客栈,他们都唤我墨公子。”
云沐颜惊了惊,“你就是墨公子?这里是金鳞城?”
墨公子,传奇的药商,经营了一座金鳞城。
金鳞城毗邻罗辉国和青冥国,属于独自管辖的商贸城镇,以药材经商为主营,向整个岳陵皇朝输送各种珍稀昂贵的药材。
赫连子寒诧异看了云沐颜一眼,她似乎忘了,他在巨鲼上曾告诉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