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听我说。”万一志拍了拍手,打断了众人的喧嚣,他语气沉重地说,“这次推理比赛是我主办的,这个宾馆也是我开的,发生了这种事,我感到很自责。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尽己所能,共同努力,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万一志把话说完后,用下巴指了指白天,示意白天发言。
“我要跟大家说的是,”白天从口袋掏出一个黄色圆形的实习钥匙链,上面有两把钥匙,“大家看,这两把就是连接大厅的两道门的钥匙,这是刚才在检查李亚山房间时我从他房间抽屉里找到的。我之前一直以为宾馆的钥匙都会配很多把,但我刚刚从万法医口中得知,因为大厅的门通常不会上锁,所以最初配置钥匙时没有复制,对这两把钥匙来说,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相同的第二把。”
段宏磊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天,这些话刚才段宏磊已经从万一志口中得知了,在此之前,他与熊祯和万一志都没想到钥匙会只有一把,但这并不是坏事,因为这更容易确定罪犯——只要查明谁在案发时间持有钥匙,谁就是凶手无疑。
“即使当初没有复制,不代表没有人偷偷把它拿去复制过啊。”人群中不知是谁说道。
“这也不可能。”万一志说,“你们看好,这钥匙是用电子技术做的,不可能随意复制,如果要复制必须找到当初做钥匙的人。”
“没错。”白天接过万一志的话,“我现在要向你们询问的是,你们在案发前后都有谁动过李亚山的钥匙?”
“我动过。”蔡东睦举了一下手,表情十分坦然,“但是我并没有杀害他,我是正大光明向李亚山借的钥匙。”
“你借钥匙干什么?”白天问。
“我们需要布置现场。”蔡东睦解释道,“为了让杀人事件的现场显得更真实一下,我们需要略微变动一下大厅的布置,因此在比赛开始的两天前我就跟他借了大厅的钥匙。”
“布置大厅场景并不一定要用钥匙吧?”白天步步紧逼。
“我们不想让宾馆的服务员把场景弄乱嘛。”蔡东睦说,“因此两天前我们弄好大厅后就一直锁着,服务员都是从后门走的。”
“那你什么时候还的钥匙?”
“今天下午。”蔡东睦回答道,“昨天你们这些参加者来了之后,大厅才正式开放,但我一直忘了把钥匙还给李亚山。今天下午两点十分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模拟的‘杀人事件’发生后,在餐厅等待你们一个一个叫我们问话的时候,我拜托一个服务生把钥匙转交给李亚山。”
“服务生?”白天的眉毛往上一挑。
“啊——就是我。”人群中走上来一个身材矮小、穿着围裙的年轻女人,她小声说道,“我、我叫林晓娜,当时蔡东睦把钥匙给了我。”
“对——就是她。”蔡东睦说道。
“告诉我,小林。”万一志走上前,双眼直视林晓娜,“蔡东睦还你钥匙是在什么时候?”
林晓娜看了一眼蔡东睦:“他说的没错,就是在两点十分,那个时候我正好注意了一下时间。”
“两点十分……”白天低声自语,“于晓紫的死亡时间是在下午两点半到三点……”
“你拿到钥匙后直接就把它还给李亚山了吗?”万一志问。
“不……我先去大厅把长廊到大厅的门给锁上了……”林晓娜又看了一眼蔡东睦,“是蔡东睦让我这么做的,他说那里是模拟杀人事件的现场,布置得很恐怖,为了防止让其他服务员看到产生误会,所以让我把门锁上,然后再让我把钥匙还给李经理。”
听到林晓娜的话后,段宏磊猛地向前一步:“你是说……现场那个不知是被谁上锁的门……全是你干的?”
林晓娜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我当时确实是这么吩咐的。”蔡东睦说,“我这样做也符合人之常情吧?”
“你把钥匙给李亚山后做了什么?”白天继续问道。
“我回餐厅了,因为客人都在那里,我想也许你们还需要我的什么帮助……”
“你还记得你回到餐厅时是在什么时候吗?”熊祯抢在白天前面问道,他眉头紧皱,脸上透着急躁。
“是……是两点二十五左右,我想大厅的人能给我作证。”林晓娜说。
“什么!?”在场的诸位侦探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呼。
段宏磊的身子在急剧地颤抖着:原本他们并不把于晓紫被杀的案件当作密室杀人来看,因为毕竟能打开门的钥匙并不在杀人现场的房间内,但是林晓娜的回答却把他们的怀疑彻底粉碎——根据林晓娜的证词,在下午两点二十五的时候,钥匙已经回到了李亚山的手中,而于晓紫的死亡时间却是在下午两点半到三点之间,换言之,在这段时间内,除了李亚山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现场的门。
如今李亚山已经被杀,根据杀人手法可以确定两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因此也就能排除李亚山杀人的可能,也就是说,唯一拥有案发现场钥匙的人却不可能是凶手。
由此看来,这是一起彻头彻尾的密室谋杀案。
段宏磊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的脸正紧贴着桌面,两手垂在桌子下方——原来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感到背部被窗外的阳光烤得热腾腾的。于是便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早晨十点半了。
在段宏磊身旁还趴着熊祯、白天、万一志和司徒亚之,大家都贪婪的打着鼾,段宏磊注视他们许久,这才想起大家昨晚讨论案件一直讨论到凌晨一点,后来由于受不了困意的骚扰,相继睡去。
段宏磊站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脚步声惊醒了司徒亚之,他慢慢坐起身,右手掐着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