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胆大的不免怯着声问道:“郑公子进入怎么有空来了?”
“美人独倚,难免心生憔悴,本公子自然是来寻江姑娘的。”郑陈君打笑,小酌了一杯酒,眼神有意无意瞟向楼梯某处。
某人啊,还真是无情呢。
“东楼美人无数,郑公子不如换个花样,也好过哪日腻了啊哈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谁不知道郑陈君专宠江尹一人,敢说这话,等同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料郑陈君不怒反笑,勾人的眼尾挑起,叹了一声,缓缓饮罢一杯酒,望着楼上的江尹所在的房间微开的房门,道:“要我说,这世上,只有江尹一人称得上东楼花魁,配得上裳沐佳人的称号。我,郑陈君,就愿意捧着她!”
众人反应过来,不管心中想的是什么,纷纷称赞:“郑公子好气魄!”
喻辞幽端着茶水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不过很快便稳当地将刚沏好的茶放在郑陈君面前。
东楼是有茶水的,不过喻辞幽有意讨郑陈君欢喜,便亲手上阵。
郑陈君点头道谢,没了下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郑陈君这是在等江尹请他,而那屋内佳人又岂是轻易低头的?
“今日,郑公子和江姑娘那一段舞可真真令人难以忘怀,二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多谢。”郑陈君没多大兴致,旁人也不敢惹他。
喻辞幽坐在他身旁,上半身有些靠向他的趋势,“郑公子,要听曲吗?”
郑陈君没开口,就有人最快抢先一步:“好啊,喻姑娘的曲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许久不见郑陈君答话,喻辞幽有些我见犹怜之色,因故作娇羞低下的头抬起,“郑公子?”
却见郑陈君正仰头往二楼看,那里,站着跟在江尹身旁的侍女。
郑陈君推开喻辞幽,似笑非笑,“我的人来了,各位,郑某先走一步。”
新上的茶水,一口未碰。
喻辞幽嘴角含笑,不知是悲还是苦。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终是难得一人欢心。风月无边,沉鱼落雁,终是落败他人旗下。
江尹,我喻辞幽哪比不上你?
步入房中,郑陈君忽而慢了下来,一步一步不偏不倚走向江尹,眼中宠溺显露无疑。
江尹并不领情,反问:“心生憔悴?”
郑陈君怔了下,“你都听到了?”
江尹不置可否。不仅听到了,还看到了。
“听琴吗?”江尹问。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下来,正打算自己上来,就……”郑陈君解释道。
“我也以为我不会让人下去请你。”
只是明知你对喻辞幽无意,但看到她离你那么近,心里还是会有点发堵。
“我是打算带你回家,阿尹,但你知道的,我必须过我爹那关,他本来就不怎么管束我,如果知道了今天的事,定会同意我们来往。本想等一切都好了再告诉你,还是没忍住。”
“你……”江尹缓缓笑矣,山河草木为之失色。
步步为营的他,正如她爱一个人,非要爱到无可救药才肯罢休。
郑陈君看到桌子上摆好的饭食,正想要说些什么缓解尴尬,便囔囔道:“饿了。”
“吃吧。”江尹坐在窗边,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