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斌在听到我爷爷和小叔的名字之后明显就没有刚才那样的气焰了,我不知道这时候心里应该是自豪还是怎样?不过通过蛮子的话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也是我之前一直猜测的,那就是这些年小叔的确继承了爷爷的衣钵。
爷爷虽然是金盆洗手了,可是从来没有人说吴家退到幕后了,爷爷的衣钵总是要有人继承的。按照常人的思想来看,最适合继承爷爷衣钵的人必定是我的大伯,而这些年大伯的表现也确实像极了。相反的小叔这些年都是闲云野鹤一般的存在,看似玩世不恭的他竟然能让北京的同行都消停下来,那这当中必然是要有说道的。
齐斌看了看我,小声说道:“没想到是名门之后,失敬了......”
我笑着对他说:“别说那些了,咱们哪有什么名门,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蛮子见自己占了上风,高兴地说道:“行了几位,别耽误工夫了,大咖可还在那等着呢!”
被蛮子提醒了之后,我们几个才匆匆下了盗洞,蛮子提议让钱宇先下,然后齐斌第二,这样能始终有人看住他,不至于让他耍什么花招。看来蛮子对齐斌的戒备从来没有放下过,我知道这是和他这些年的经历有关,而且他的提议看起来挺合理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钱宇率先进了墓道,紧接着齐斌也爬了进去,在洞口前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的时候,蛮子这才对我说道:“吴少爷,不是我蛮子心眼小,只是我觉得这个姓齐的不对劲,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你听我一句劝,如果待会儿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直接一枪了事儿,在墓底下你对同行手软,同行可不一定会对你心软!”
我见蛮子说的真切,不由得也重视了一些,其实我心里对齐斌说的话也不是全信,我总觉得这小子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们明说。可问题是这老小子看着五大三粗的,说话却滴水不漏,一时间我很难找到破绽。
我点了点头,然后也顺着墓道爬了进去,这个墓道很长,比我们之前想象都要厂,我感觉我最少爬了能有20分钟,过程中我一度都有些困倦了。在我看到洞口时候的光亮的时候,那种看见希望的希望,真的不是一两句语言能够形容的。
我一露头齐斌就上来接应我,一边扶着我落地一边嘀咕着:“那什么,吴少爷是吧?咱们之前有误会,主要我不知道你的出身,现在知道了,我也不跟你造次了!”
看着齐斌突然市侩的模样,是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只是现在这情况懒得和他说什么而已。没多一会儿蛮子也露出了头,不过他就没有我这待遇了,齐斌根本就没搭理他,好在这蛮子也不是新手了,干净利索就下了地。
钱宇这时走了过来,冲着齐斌问道:“这里你们都来过了么?”
齐斌点了点头:“都来了,但是我跟你说,这个墓不是一般的扣,里面他妈的一点油水都没有!”
显然钱宇是不关心明器的,我想他现在关心的是怎么能找到出口,于是问道:“你说的那个墓在什么地方?”
齐斌说道:“跟着我走吧!我带路!”
我们在齐斌的带路下又往前行进了一段距离,期间钱宇还是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蛮子则四处打量着。起初的时候我和蛮子是并排走的,我也随着蛮子的实现在寻找着,尽管我也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蛮子慢慢落到了我的身后,我始终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回头看他。走在排头的齐斌充分地展现了他当导游的潜质,一路上都在给钱宇介绍着他对这个墓里的了解。说到高兴的时候齐斌还会拿言语揶揄蛮子几句,起初的时候蛮子还回应几句,到后来干脆不理他了。
这个墓室有多大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墓道很不好走,七扭八拐的,这对我的体力确实是个考验。我这人就是这样,累了烦了的时候总是喜欢找人唠叨几句,我见齐斌和钱宇聊的不错,也就没有开口打断他们,于是我就想到了蛮子。
我没有回头,面朝前方地对身后的蛮子说道:“哎!蛮子,我发现了,这盗墓可是体力活,要不我说你们也别盗墓了,出去以后报个马拉松什么的得了,你要是会游泳铁人三项也行,听说那个冠军也不少给钱!”
出乎意料的是蛮子没有回答我,我又继续说道:“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你不会说这体力还不如我吧?”
蛮子还是没有回应我,我的心里一紧,我觉得可能是出事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头,而是叫住了钱宇,这可能是在这种特定环境下我才会对其他人产生的依赖,我担心蛮子出事,可我又不敢回头,我害怕我直接回头的话会看见一些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
“钱宇!”我叫道。
在密封的环境里,我这一声着实不小,把前面的齐斌也给吓得够呛,我明显能看见他的身上一哆嗦,然后马上转过身来问我:“你干嘛呢?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你心里没数吗?你这一嗓子要是把我吓死了,这可就算非战斗性减员了!”
我没心思搭理他,又叫了一声:“钱宇!”
此时的钱宇已经回头看我了,被我又叫了一声之后就更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我用几乎像孩子犯错一样的语气和音调对他说道:“我感觉蛮子出事了......我不敢回头......你能帮我看看么?”
活了20多年,这种怂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当时如果地上有缝我想我会毫不犹豫钻进去的,我觉得好像老吴家的脸在这一刻全都被我丢没了。钱宇没有回答我,倒是一旁的齐斌惊呼道:“对呀!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刚才要拿枪崩我那哥们怎么没了?”
我听了齐斌的话之后先是一身冷汗,然后立刻回过了头,果然在我的身后空空如也,哪还有蛮子的影子了?我心说了一句“完了”,这个巫人墓群本身就邪门的很,我想蛮子是不是遭了什么不测?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蛮子替我受了难?
我有些慌了,问道:“怎么办?”
钱宇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我感觉他是在等我拿主意,到底要不要回头去找蛮子?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问道:“咱们回去找找他行么?毕竟是一起来的,咱们已经把起子......”
没有等我的话说完钱宇就已经往回走了,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要找那就抓紧时间,咱们现在时间很紧!”
齐斌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咱们下墓的就应该有这觉悟的,没了就是没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刻认怂了,说道:“行行行!你宅心仁厚了行了吧?我们都是王八蛋,我跟你回去找一次还不行么?但是说好了,斌爷要是因为找他英勇就义了,你丫要是能出去的话以后年年都得给我烧纸磕头!”
我心里大致能猜到齐斌的想法,他之所以跟我回来肯定不是因为被我的善良所感动的,而是他自己应付不了那个他没去过的墓。他现在需要钱宇甚至是蛮子的帮助,否则的话我想这个人这会儿早都扔下我们不管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我看的很开,人活在世上本身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就像我现在也担心蛮子,我需要齐斌帮我去找一样。再或者说,我们现在想要出去也需要齐斌的帮助,我始终觉得他似乎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回去的时候还是齐斌打头,这一点他还是很自觉的,我站在中间,而钱宇则断后,这样的队形目前看起来是最为合理的。如果在最后排的钱宇也中了招了,那我只能自认倒霉了,救不到爷爷还把我自己给仍在这了。
我们七扭八拐地又往回翻了很久,我甚至觉得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长的路,终于在我快要走不动了的时候,齐斌突然回头对我们说道:“你看,那个是不是你们一起的?”
我顺着齐斌指着的方向果然看见了一个人影,光线有点暗,但是我仍然能够看出来那个人是蛮子。在看到蛮子的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我们一个都不能少。
我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身子不由得就想冲过去问他干嘛去了,可就在我刚准备动的时候,身后的钱宇一把拉住我了。
我回头看向他,他对我说:“等会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