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多的时候,沙包打来了电话,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让我们8点多左右到。我看了一下,看样子像是一个小区的地址,齐斌上网查了下,是这个县城里最好的小区,价钱不菲。齐斌说:“看来这小子确实是腐败呀!这么好的小区,他就一个警察的工资倒是能住得起?”
我白了他一眼:“这年头腐败的还少么?你跟一个警察较什么劲呀?”
他说也是,然后又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是他神奇的地方,总是能最快调整心里的状态。
时间到了7点钟,我和齐斌准备出发了,不过出发前还是要先吃一口东西,这是齐斌的风格。他的理论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过我总是能从这八个字里面听出一丝戏谑的意味来。
吃过饭后是7点半,我们两个出门拦了辆车,直接往沙包给的地址进发了。这个过程我心里是又些紧张的,不知道待会儿看见鬼见愁的时候会怎么样?如果不能顺利拿回笔记本的话,那就只能按照沙包的计划了,如果那样的话,很有可能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可我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不安,今晚真的会这么顺利么?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好像我们现在去找鬼见愁,就有点羊入虎口的意思。
齐斌还在前面和司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齐斌又是给人扔了20块钱,司机当然是万分感谢了。我说:“你丫每次都这么大方么?”齐斌笑着说道:“谁都不容易!咱们哥俩今天晚上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能让人说咱好,就让人说咱好呗!”
我说:“你还不知道人情冷暖吗?当你面对你感恩戴德的,说不定回头就说你是傻逼呢?”
齐斌笑着说:“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心难测,你就图个面上高兴得了呗!不过无能,我始终觉得今天晚上不会太简单了,待会儿你看我颜色行事,如果不对咱们就第一时间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看着他点点头,然后就跟着他一起往小区里面走,刚到门口就有一个人迎了过来,我认人的本事不错,我确定之前在沙包的手下里没见过他。那个人过来对我们说:“沙总让我来的,你们跟我走吧!”
原来这个是高档小区,我和齐斌这样的外人是进不去的,这个迎接我们的人就是为了能把我们带进去。我们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一栋楼前,那个人回头对我们说:“二位,你们上去吧!沙总在上面等你们呢!”
说完他就走了,我被他搞得有些懵逼,这些天沙包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老板客气,小弟还高冷了呢?没等我琢磨过味来,那个人已经借着夜色消失在我们的实现里了,我心里的不安又浓烈了些,我对齐斌说:“会不会有诈?”
齐斌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已经到这了,怎么也得上去看看呀!”
说着,他从怀里递给了我一把水果刀,就是超市里最常见的那种,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但是也来不及去问了,伸手就接过了水果刀。齐斌说:“这个你拿着,咱们防身用,聊胜于无!”
我把水果刀放进了裤兜里,然后跟着齐斌一前一后就上了楼。单元门是开着的,显然是被人做了手脚,不然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进去。沙包给我们的地址是三楼,我们两个没有等电梯,直接爬楼梯上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我发现房门也是开着的,齐斌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听了听,这才笑声对我说:“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能有情况!”我用和他差不多的分贝问:“会不会是空城计?还进去么?”
齐斌想了想说道:“都到这了,咱们要是不进去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一想也是,于是咬着牙说:“走!咱们现在就进去!”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门,齐斌打的头阵,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个房子还挺大,光客厅就得七八十平,我推算着这套房子怎么也得200平米,我心说这个鬼见愁还真是个土豪!刚走了两部,齐斌又停下来了,我小声问:“怎么了?”
齐斌用正常的声音大小对我说:“不对,有血腥味!”
我对血腥味是没有特定的概念的,不过齐斌就不一样了,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这些事情肯定是有经验的。我立刻问道:“真的假的?”他回答我:“真的,无能,好像是出事了!”
说完话,他就往屋子里面走,我被他吓的不敢大声说话,只好紧紧地跟着他,当我们推开其中的一间卧室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推开门后我看到了卧室里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而且这个死人正是前一天晾了我们半天的鬼见愁!在他身边,我看到了那本被黑走了的笔记本,我当时的脑袋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走过去把笔记本拿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回了齐斌的身边。
我问:“怎么回事?”
齐斌面无表情地说道:“咱们让沙包摆了一道,可能是要背锅了!无能,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从屋子里一直到走小区,我几乎都没有什么记忆,我就这样跟着齐斌走出去了很远,我虽然想到过一些杀伐决断的事情,甚至我也做好了必要时刻会对人下杀手的准备。但是说真的,当我看到一个人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齐斌猛地踹了一脚路边的树,叶子被他踹落了几片,然后就听见他在那愤愤地说:“他妈的!我就说这个沙包肯定有问题,玩的真他妈狠!好了,咱们现在给他背了锅了,操!”
我慢慢走到他身边:“行了,别说这些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齐斌说:“能怎么办?咱们现在找地方躲起来,等明天大咖来了再说!沙包给安排的地方咱们俩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先想办法对付一晚上!”他想了想又说:“如果他们小区有监控的话,那咱们俩肯定都曝光了,也就是说身份证现在不能登记了,要不然恐怕根本等不到第二天了!”
到了这样的时刻,齐斌的思维是绝对不靠得住的,于是我跟着他躲进了一家洗浴,在去洗浴之前齐斌又在一家手机店买了两部手机,同时花高价买了一张不用实名的电话卡。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极了跑路的前兆,我心里在想难道我这就要浪迹天涯了么?
从手机店一出来我就问:“咱们两个人,你买一张电话卡够用么?”
他白了我一眼:“现在遍地是WIFI,你还要什么电话卡?我买一张是以备不时之需,你把你现在的手机关了,然后电话卡抽出来,不到把事情搞定之前先不要开机!”
不得不说,被他这么一嘱咐,我倒还真像是亡命天涯的逃犯了。
这人做了贼是真的会心虚的,自从鬼见愁的家里出来之后,我看每个人的眼光都觉得不对,哪怕已经进了洗浴中心了我还是会这样。我看着那些在我面前赤裸着的男人们,都忍不住会觉得他们可能是便衣。
我很听齐斌的话,把我的手机给关了机,然后电话卡也抽了出来,不过很快就又发生了一件让我觉得很傻逼的事情。那就是我的微信登录需要验证,我又不得不把手机卡按上去,验证完了之后又在齐斌的注视下很傻逼的做了一遍刚才的举动。在我抬起头的一瞬间,我似乎在齐斌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无奈闪过。
我们两个根本没有心思洗澡,稍微冲了一下之后就上了楼,由于客房休息需要身份证,于是我们两个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个地方。
微信是重新登录的,所以会有很多重叠的消息,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重叠的信息当中看到了一个人的头像在闪动。
那个人就是流年!而且他发给我的消息不是重叠的消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在太刺激了,我根本没顾上去看我的手机。我的心还在蹦蹦乱跳着,之前的经历给我带来的那些处变不惊在鬼见愁的尸体面前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我见过很多死人,但是那都是在古墓里,那里本身就应该是死人的,可鬼见愁不一样,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那了,虽然我不喜欢他,虽然他黑了我一次,可他真就这么死了!
我心里又骂了句娘,心说:“这都他妈是什么事儿呀?”
流年的信息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我能看出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又说不出他想要干什么,于是就把手机递给了齐斌:“你帮我看看,丫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