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病房很空,一个人都没有,我仔细听了听,四周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死一般的沉静!
我这个人喜欢热闹,突然的安静会让我心里充满了不安,于是很快我就焦灼了起来,我对着门外大声喊齐斌的名字,可喊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回答。我心里担心齐斌是不是也出事了?如果齐斌也出事了的话,那我就是废物一个了,可如果他也出事了,那又是谁带我来的医院呢?
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很难想象蛇鼠一窝的酒店经理会管我的死活!
我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越想不明白心里就越害怕的不行,后脊梁传来的凉意让我忍不住发抖。我想要下地去看看周围的情况,可试了几次却发现手脚根本就动不了,我在想难道我残废了么?虽然我曾经想过一死了之,但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残废着过完余生,这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就在我心里正焦灼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我认识,是沙包!只是他和上一次的装扮不同了,这次的他穿着白打怪,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医生。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诡异,不过难得看见熟人了,让我原本焦灼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下来。
“沙包!沙包!”我兴奋地喊道:“这是哪呀?我怎么不能动了?”他没有回答我,我又喊道:“你怎么穿的跟大夫似的呀?”
沙包还是没有说话,径直地来到了我的床前,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好像不是沙包了,因为我似乎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沙包到我床前对我说:“吴少爷,咱们又见面了!”我听他对我打招呼,我的心总算是放松下来了,看来他就是沙包。于是我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不过他仍然没有什么回答。
我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呀?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沙包笑了笑:“很快你就可以走了,不过你走之前我需要管你借一样东西!”
我问:“什么东西?”
沙包看着我说道:“我和你们吴家有点恩怨,现在是时候解决了,我借你的心脏用一用,把它送到你爷爷面前,别怪我,这是他十多年前自己造的孽!”
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手术刀,我想我今天是不能活着出去了,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在这生死关头我想的竟然是齐斌。我几乎是挣扎着问他:“沙包,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齐斌呢?他是无辜的!”
“你放心!”沙包说道:“我不会杀他的!”
紧接着,他的手术刀已经来到我的胸前了,我能感觉到自己心口处一阵寒意略过,但是很奇怪我并没有觉得疼。我亲眼看着沙包从我的身体里取出了血淋淋的心脏,甚至我的心脏还在那“砰砰”地跳着,画面十分的诡异。我已经恐惧地说不出话来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这时门突然被踹开了,走进来的是齐斌,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二话不说就给了沙包一枪。齐斌快步来到了我跟前,然后使劲地摇着我的身体:“无能,你起来呀!无能,你不能死呀!”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齐斌还在我身边,但是我并不是身处在病房,而是还在酒店的房间里。我动了动手脚,发现都可以动,我总算知道原来刚才是在做梦了,我心说这个梦也他妈有点太真实了,吓得我半死!
我被齐斌扶了起来,后脑还疼的厉害,我问齐斌:“怎么回事儿?”
他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理解的是让我不要乱说话,我点点头,我们两个的动作都很隐蔽,我确信不会有人发现。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齐斌的眼色是给谁看的?不对,是给我看的,那是为什么要使这个眼色呢?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就是在场的还有其他人!
还没等我回头去看,就听见齐斌对我说:“无能,这个酒店太他妈过分了,纵容酒店员工进咱们房间偷东西,还把你给打晕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报了警了,警察同志也来了,你放心大胆的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这才会过头去看,果然看见了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在门口站着,我回头问齐斌:“我晕了多久了?”
齐斌摊开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楼下和他们吵架呢!一边吵架一边等警察同志,好不容易把警察同志给等来了,结果一上来就看见你倒地上了!你快看看身上值钱的东西少没少,这次咱们一定得维权到底,县城上没人管那就去市里,市里没人管就去省里,省里要是也没人管斌爷就回北京找人去!反正这次不能这么算了!”
我看齐斌说的慷慨激昂的,还差点真以为他是维权老百姓了呢!他之前说过,干他们这行的能躲开警察就躲开,要不犯冲,和警察打一次交道起码半年不敢干活。而如今他竟然主动把警察找了来,那我能理解的就是很有可能这件事情他已经无力控制了。齐斌绝对不是莽撞的人,如果不是我们的情况十分不秒,他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警察过来问我的伤怎么样?我说还好,他们说那就回去录个口供吧!
我和齐斌没有异议,跟着警察就下楼上了车,在走出酒店大门口的一瞬间,我无意间看到了那个穿衬衫的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得意的笑容。我心说不好,难道警察他们也串通好了?沙包在当地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收买个把警察肯定不是什么困难,难道今天我们就这么被黑吃黑了?
临走的时候齐斌说要把东西也带走,不然放这个酒店他心里没底,警察也没有阻止,我和齐斌就把东西收拾到了一起。在把行李什么的放到后备箱的时候,我有一种错觉,好像我们两个不是回去协助调查的,倒更像是出去旅游的。
我们两个被带到了派出所,可自从进去之后就被晾在了一起,始终没有人来管过我们两个。就这样又过去了半天,我和齐斌只能无聊地玩起了手机,下午4点多的时候房间的门总算是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白天带我们来的当中的一个人,他刚一进门齐斌就站起来问道:“警察同志,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哥俩在这让您晾了半天了,不是回来协助调查的么?我们又不是犯罪嫌疑人!”
进来的警察没有回应齐斌,而是直接说道:“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齐斌一听就急了,问道:“不是,咱们不能这么办事儿呀!我们的事儿就这么算了?我们可是合法好公民呀!到了你们这就遭受这么不公平的待遇,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齐斌说的情真意切的,如果我是路人都会被他感染的,不过警察始终是无动于衷的,就好像是在看戏一样。等齐斌说累了的时候,那个警察问了一句:“说完了?还有没有想说的?”齐斌回答:“暂时没有了,要不您先说两句,我稍微休息休息,顺便酝酿一下,措措辞什么的!”
那个警察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赶紧走,小心我把你们两个都抓了,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这个警察说的信誓旦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沙包把我们出卖了!我不知道我犯的事情抓到后怎么判刑,但是我想肯定轻不了。和我比起来,齐斌倒是淡定的很多,反过头去问警察:“警察同志,这年头都讲究个证据,您有什么证据么?”
那个警察笑了笑:“要证据是吧?只要我想,哪怕是一个马桶盖儿那都是一个证据。”
齐斌被警察说的垭口无言,只有默默低下头,看起来是在想对策。别看齐斌长得像个粗人,但是思维不是一般的敏捷,而且心思细腻,让他这么束手无策的时候并不多。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齐斌还没有拿定主意,这时警察有些等不及了,就在那催促道:“走不走了?你们要是不想走,就别走了,正好我这边业绩还差点呢!”
我心说我可不要在你们这长住了,于是就问齐斌:“咱们怎么办呀?”
齐斌突然抬起头,然后和那个警察四目相对着,我能从齐斌的眼神里看到杀气,我心说这个傻逼不会一急眼了再袭警了吧?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警察在这把我们两个毙了都活该。我准备上去拉齐斌,心说不能这时候冲动呀!
没想到这时候齐斌突然回头对我说:“无能!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愣了一下,结果已经迈出去一步了的他又回过了身子对我说:“你丫想什么呢?赶紧走呀!你丫还想在这里过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