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意识到自己想的有些偏差了，忙强拉回思绪道。“做生意确实是不简单，但是我瞧着姐夫像是个厉害的，我年级轻轻，也只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有些事情还需要同姐夫学习学习。”
苏妗说的乃是客套话，可是常远明显也是听进去了，毕竟在他看来也是这般，因为苏妗年级小小的，能有什么手腕？若非是遇见了贵人，被那李少东家瞧上了眼。
哪里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便开起酒坊来？积累下不薄的家底。
便是心里是这般想的，常远自然是不会开口明说的，只是微微笑了笑道。“哪有，做生意不都是那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法子，一切需要自己摸索的，说来惭愧，我现下的家底怕是还没有三妹你丰厚。”
“三妹你居然还向我探讨。”
瞧着常远如此谦虚，苏妗笑了笑道。“姐夫那般能干，还这般谦虚，也难怪姐姐倾慕于你。”
兴许是被苏妗捧得高了些，常远笑了笑，倒是当真教导了苏妗几句商场上的小技巧，苏妗笑着应下了。
苏兰便同常远对视了一眼，而后终于是提及正茬。“我瞧着先前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三丫你这是准备去镇子上同醉仙楼送货吗？”
“原本我觉着这能够酿出红曲酒的必定是个妙人，不曾想，竟是同我还有些牵连的。”常远朗声笑道。“被我那些朋友知晓，还不知得羡慕成什么模样呢。”
“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姐夫不常在平新镇上，竟是也知晓这红曲酒？”苏妗心里门清，却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由故作好奇的问道。
“你这话说的。”常远讶然，不由细细打量了苏妗几眼，但是到底瞧不出什么，心里头不由琢磨着，她莫不是当真不知晓这红曲酒是往外头销售的？
这李家的醉仙楼几乎是遍地开花，但凡是有醉仙楼的地方，都推送了这红曲酒。
毕竟是酒类，只要小心运存，运到哪里都不是难事。
这小丫头，莫不是当真被李少东家给玩弄在手心里头？只顾在九家村里头待着，红曲酒的销量什么的一向不管的？
那他这一次不是寻错人了？
常远这般想着，便不由有些惊异起来，但是眼见着苏妗还在等着自己的话，不由强行定了定神道。“这醉仙楼开的大，几乎周边的几个小镇上都有的见，红曲酒可是里头的招牌，我同一些朋友商谈事情的时候，也会去醉仙楼里头小坐，也算是醉仙楼里头的常客了。”
常远不由笑了笑道。“不过这红曲酒量少，每日也不过是限量罢了，故而你姐姐也只是听闻一二。”
这些苏妗倒是当真不知晓，她只以为李珩之既然是屯了大量的红曲，必定是会向市场里头送的，却未曾想他居然瞧得这般长远，竟是还掐着红曲酒每日的销量。
都道是物以稀为贵，头期吊起众人的胃口来了，日后待到红曲酒全面上市了，方才可大赚一笔。
李珩之果真是个聪明的。
不过，李珩之准备了这么一手，现下倒是便宜了自己，这般仔细想想，这算是李珩之替李尚之给自己的见面礼了。
苏妗略略思忖，便将李珩之的想法想了个通透，自然也不会在常远面前揭李珩之的短，只是笑了笑道。“这个我倒是不大清楚。”
这话常远根本没有深究其话真假，毕竟在他看来，这也是难免的，毕竟李珩之同苏妗既然合作了，商人重利嘛，有些事情不曾告诉苏妗也在所难免。
不过这般瞧来的话，苏妗在这其中便是起的供取货源的作用，怕是没法子在李珩之面前说上话。
他原本还是想卖一卖苏兰的面子，瞧瞧能不能从里头寻出些商机来。
现下，得知这个消息，他可还要试一试？
这般想着，常远不由将眼神投掷在了苏兰的身上，苏兰向来十分聪慧，这也是苏兰能够从众多妾侍脱颖而出，能够陪伴在他身侧，得到他如此宠爱的缘故。
不过短短视线相交，显然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苏兰面上神色越发浓了几分。
这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毕竟怎么说，她虽说是嫁进了常家，横竖都不过一个妾侍，上头有主母压着，没有主母的点头，她连个孩子都不能生下。
她在常府里头待了这么久，虽说是得到了常远长久下来的宠爱不错，可是总是没有一个孩子，仗着这张脸还能得到这宠爱几年？现下好不容易自家妹妹有了出息，能够在生意上同常家有些来往，顺带将自己的位置坐劳一点。
自然是要同这个妹妹处好关系，日后就算是为自己留个后路也好。
“三丫，你年纪小些，少东家毕竟是年长你些，也在外头历练了一番。”苏兰话说到一半，不由犹豫下来，频频抬头对着苏妗瞧了瞧，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没有说下去。
“你自己仔细小心些。”
苏妗便装作听不出这话里头的暗示之意，只是抿唇笑了笑道。“我知晓了。”
苏兰点了点头，仿若是陡然之间想起了些什么似的，开口道。“上次我同你一并进了酒坊里头，眼见里头除了红曲酒，还摆放着些药酒？”
“嗯。”苏妗眼见苏兰饶了半天的圈子，方才绕到这上头来，不由顺着苏兰的话道。“这倒是不错。”
“啊，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苏兰抿唇笑道。“只是你姐夫毕竟是药材生意，我这嫁鸡随鸡便难免对这东西在意了一些，也不知道三丫你这些药材都是从何处收来的？”
苏兰这话已经挑开的十分明显了，苏妗自然也不好再装傻下去，只得开口道。“因着镇子上只有两家大的药堂，而少东家同仁善堂的徐掌柜多有交往，便同那徐掌柜仔细商讨了一番，进的乃是那仁善堂的药材。”
“原是这样。”常远便在这个空档，借机插了话进来道。“只是，我记着那药酒之法，初时还是仁善堂推送出来的，现下瞧来莫不是同三妹有些关联？”
听到常远提及这个，苏妗当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这法子本就是她出的。
“初时我公公摔断了腿，我便带着纪洛去镇子上给公公开药，正好同那徐掌柜说了两句，想着同徐掌柜说道说道，我出法子，他初时不肯，便用几幅药材打发了我去。”
听到这话，苏兰面上陡然浮出几分气愤来，至于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心，那便有待深究了。“那徐掌柜居然这般待你，果真是不讲仁义道德。”
苏妗扫了苏兰几眼。“其实也怪不得他，毕竟商人牟利天经地义。”
“再者，在那时他瞧来，我只是提供了个法子罢了，同他也没有什么好再谈下去的。”苏妗眼见苏兰气成这模样，不由笑道。“没什么好生气的，姐姐，无需为了这些生气成这模样。”
“也是。”苏兰想了想，恨恨道。“只是可惜，当初三丫你不曾来和善堂，若是你姐夫知晓你那时候有难，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苏兰叹了一口气道。
“只是可惜，我那时候不在平新镇上，不然，也不会任人欺负在你头上。”
这样的空口白话，自然说了无从考究，再者依照苏妗瞧来，苏兰嫁给常远这么多年，现下方才想起回家一趟，就算是当初她找上的乃是和善堂，怕是也没有什么差别的。
“好在你后来遇上了李东家。”苏兰观察了一番苏妗的面色，当即挑着话道。
“也算是我的运气了。”苏妗叹了一口气道。
“若是换做别人，还不定能够有这个运气不是？”原本苏兰心里头还对说服苏妗有些犹豫，可是一听苏妗同徐掌柜这段事情，当即觉着机会来了，毕竟徐掌柜也算是跟苏妗结了仇。
再加上自己的这层关系，让苏妗去同少东家说道说道，兴许还真成了呢？
若是这桩生意成了，那便是让夫家同李家搭上了线，按照常远的本事，何愁日后没有合作？
显然常远也是如此想的，故而不住的给苏兰使了使眼色，苏兰轻咳了一声，当即道。“三丫你瞧，现下的生意也不好做，我瞧酒坊里头酿造的药酒不少，想必药材的进项也是不低，虽说这酒坊挂的少东家的名头，毕竟你乃是掌事的。”
“我们又是自家人，一切好商量的。”
说道这个份上了都，挑的这么明，不管怎么说，她不能直接拒绝，苏妗想了想道，故作犹豫道。“这个我倒是要询问询问少东家，我做不了主。”
苏兰先前便有准备，现下听到苏妗这般说，倒也没有表露的太失望，只是眸光转了转，换了个话，继而开口道。“我这两日在村里头走动，眼瞧着村东头的那块地快完工了，怕是要不了多久，你就住新房了。”
苏兰笑眯眯的开口道。“皆是暖场宴可不要忘记请我与你姐夫才是。”
苏兰果真是个聪慧女子，这是打听的一清二楚了，做好了两手准备，方才来同自己说的啊，苏妗也跟着笑了笑道，意味深长道。
“这是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