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靠近是安南和齐国的边境,所以菱悦不知道安南的消息,而跨入安南的曲安,则很快就听说了京城那边的消息。
“陛下最疼爱的小公主甍,陛下悲伤不已,举天同丧!”
彼时的曲安刚刚到达一个大城,就听说路边的人们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曲安吓了一大跳,旋即冷笑纷纷。
小公主?是指的菱悦吧?菱悦现在可是活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暴毙了?显然是安南皇室不想要承认菱悦的身份的,看来菱悦在皇宫中真的是不受重视,怪不得会被人给利用。
曲安叹了一口气,拉了拉头上的斗笠,想要进城去买一些东西,继续往京城赶路。
在城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告示栏上贴着一张通缉令:此人乃公主甍的罪魁祸首,手段十分凶残,现在在全国流窜。有其消息者,赏黄金百两,捉拿此人者,赏黄金千两。
曲安的视力很好,看见这份通缉令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画像,他冷笑一声,旋即退出了人群,不再打算进城。
“他怎么可能杀人!还杀的是菱悦!”赵幼薇忍不住怒道,她都声音依旧沙哑,却要比之前好很多了:“肯定是陷害!”
“你冷静一点,作为老夫的弟子,咋咋呼呼的算什么。”孙荠摸摸自己的胡子,瞪眼道。
“我要去找他!”
不行!”孙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赵幼薇:“你去哪里找?我说你个小姑娘,是你要我来安南的,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落脚的地方,结果又想要跑?安分一点行不行?”
赵幼薇撇撇嘴,不以为然。
孙荠也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他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不是不让你去,你现在这个样子,眼睛还没有完全治好,现在抛下为师跑掉,万一眼睛又坏了怎么办?”
他的治疗可都是连续不断的,而且以前的患者都安安分分的等着自己的病被治好,哪像赵幼薇,一天到晚不安分想要到处跑。
自己的这一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住哟!孙荠哀叹一声。
他捶着自己的腰,连连咳嗽:“我可真受不了你折腾了啊……”
赵幼薇不为所动:“我一个人去。”
孙荠闻言,顿时就急了,一瞪眼:“你走了这些药材怎么办!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适合种草药的地方!这可才刚刚发了个苗苗!”他痛心疾首的指着屋子后面的一片土地:“你走了,要我一个老头子来打理吗!你就不怕我哪天死在这地里面!”
“你胡说些什么!”赵幼薇也怒了,这些日子孙荠对她是真的好,她当然也不希望孙荠出了什么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师父。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为师让人帮你找,你就乖乖待着这里。”孙荠眯了眯眼,显然十分满意。
“……你在安南还认识人?”赵幼薇不信。
“为师以前收的徒弟,说起来还是你的师兄!”孙荠不以为然的道:“我这就写信给他,你别担心了。你男人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吗?”
他一直都知道赵幼薇的身份,自然也知道通缉令上写的是谁。
赵幼薇也没办法反驳孙荠的说辞,她好气的凑过去,看着孙荠写信:“师兄?我还以为我是你的独苗苗呢。师兄在安南吗?你确认能找到他?他是什么身份?他能找到曲安吗?还能避过安南朝廷的追查?”
孙荠听得头都大了,就差一把将手里面的信纸糊在赵幼薇的脸上了:“去去去!别在这里烦我!你怎么唧唧歪歪的话这么多!比我一个老头子话还多!”
“我是想要搞清楚!”赵幼薇理直气壮道。
“去捣药去!别烦我!”孙荠恼怒道。
“呸。”赵幼薇呸了一声,还是乖乖的去捣药去了,虽然可以和孙荠开玩笑,但是她心里面对他还是很信服的。
“……我写到哪里了……”孙荠抓了抓头。
曲安一直走的小路,很少走官道,却没有想到还是有人找到了他。
“什么人!”曲安捏紧了放在身旁的利剑,浑身紧绷着,随时可以出鞘。
“我。”来人推开门,曲安愣了一下,身体顿时放松下来。
“这么信任我?”呼延灼笑了笑。
“幼薇曾经找过你帮忙,说明值得你信任。”曲安轻声道,若是对方不可信,那自己就认命吧。
“你知道了?”呼延灼有些不信,曲安说赵幼薇找过他帮忙,那就只有离开的那件事了。
“猜到的。”
“你现在怎么办?你可是在被安南全国通缉,找到了幼薇又要怎么样?一起逃亡吗?”呼延灼好奇的问道。
他虽然回了北魏,可是一直派人盯着曲安,听说他被通缉的事情之后,就急忙赶来了,毕竟传言赵幼薇现在也在安南境内,现在算是深入虎穴吧。
他还是害怕赵幼薇出了什么事情。
至于曲安,他的生死才不关自己的事,呼延灼冷哼一声。
“我会保护好她的。”曲安斩钉截铁道。
“那你想要知道幼薇为什么想要离开吗?”这些内幕是曲安不知道,他只是猜测赵幼薇拜托了呼延灼一起骗自己。
听见呼延灼的问话,他愣了愣。
呼延灼继续道:“她的身世本来就不好,再加上遭遇大火,又毁容,又瞎了,嗓子也坏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而你又和那菱悦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谁不会死心?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也无颜见孩子们,才会灰溜溜的逃走……”
曲安呼吸顿时一滞,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他只因为是因为他和菱悦的关系,让赵幼薇伤了心。而且那件事实在是蹊跷,必然是人为的……其实赵幼薇就算不讲理的把这件事怪在他的身上,他也觉得合理他苦笑:“可是她不知道,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她的……”
“永远不会。”他重重的按住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自己胸腔里面澎湃的跳动,郑重的重复道。
呼延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