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一点后悔,后悔刚才没有抬头看一看对方的正脸,若是能见到他的脸……
本来赵幼薇已经忘了这件事,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对方的身影却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仿佛那道身影只要一转身,露出的就会是那张她朝思夜慕的脸来……
高挺的鼻梁……深邃宛若星空的眼眸,眸子里面永远是暗藏着杀意,眼底却有微不可的温柔,轻薄的唇,剑一般的眉峰,凛凛杀意显露无遗,见到她时却会扬起一张笑脸,眼睛里面的星星又璀璨了几分。
会是这样的一张脸吗?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赵幼薇还是去找了杨乐柔:“娘,你今天有看见安南的那三个使者吗?”
杨乐柔正准备睡觉,见赵幼薇穿着里衣就跑来她这里,顿时将她拉进屋子,然后找了件披风给赵幼薇披上。听见赵幼薇的话,她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见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赵幼薇顿时激动的坐直了,一把拉住杨乐柔的手,神情激动的盯着杨乐柔:“那娘有注意到安南公主身边的那个男子吗!我觉得他好眼熟……虽然穿着安南国的服饰,但只是看背影我就觉得他十分眼熟,身形,举止……”
杨乐柔也惊了一下:“你是说那是王爷?”
她低下头陷入沉思中,在回想今天见到安南使者的情景,但她只是匆匆一瞥,没有过多的接触:“薇儿,娘亲没有觉得那个人眼熟,应该不是王爷,可能是你相思成疾想错了吧?要他真的是王爷的话,他为什么不回王府呢?他分明是能够自由行动的……”
“或许,”赵幼薇替他找着借口:“或许是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因为这个他才不得不跟着安南公主走?”
杨乐柔按了按赵幼薇的肩膀,怜惜的看着她,眼底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来了,她将赵幼薇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好了不要在想了,他不是的。你今晚就在我这里歇息吧?来来回回的省的受了风寒。”
在她看来,赵幼薇永远是自己心里面的小女儿是,很贴心,但也免不得让人操心。
赵幼薇闭了闭眼,重重的嗯了一声。
但她晚上依然睡不着,虽然杨乐柔开导了她,但是她心里面却越来越多冷子君的身影,和今天看见的那人重合在一起。
同样挺拔的背脊,同样宽阔的肩膀,走路的时候脚尖先着地,微不可查的点一点才会落脚,这是冷子君特有的小习惯。
越是想,她越是心惊胆战,她一定要看看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她不想错过任何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赵幼薇就去了驿馆找呼延灼,呼延灼正收拾着东西,准备过几天离开,见到赵幼薇的到来,顿时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王妃?你怎么过来了?”现在的呼延灼可不会想赵幼薇是过来打算和他一起走的。
赵幼薇也没有其他的人能帮忙了,寒尘还在边境搜冷子君的下落,赵浩然也已经回军营去了,入境在京城能帮她的居然是北魏的呼延灼,真是讽刺啊……赵幼薇苦笑一声。
她抬起头来盯着呼延灼的眼睛:“你能帮我个忙吗?”
“乐意至极。”呼延灼正襟危坐着,对于赵幼薇来找他帮忙,他并不会觉得这是一场麻烦,反而会觉得很荣幸,而且松了一口气。
至少赵幼薇没有将所有的事情丢憋在心里面一个人承受。
“你能帮我查一下安南公主身边的那个人吗?”赵幼薇眼眸里闪着希望的光,像是一个渴望糖葫芦的小孩在期待父母那样。
呼延灼苦笑一声,不知道心里面在难受什么:“可以,我的人正好也到了,不过你查他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寻找冷子君的下落。”
赵幼薇摇了摇头:“朝廷和军营那边都在找,我们一丁点的势力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没有任何的作用,我查那个人,是因为我觉得那个人就是冷子君。”
呼延灼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他在安南使者见到赵幼薇的时候就离开了,只是在门口的时候,隐约瞥了一眼,对方穿的是安南国的服饰,和安南公主很熟悉的模样,但是带着面纱,他没有看见对方的脸。
当时呼延灼还在想一个男人带着面纱算怎么回事,不过也没有太过的注意。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若他真的是冷子君的话,又怎么会和安南国的人在一起?安南国早就会把他撕了吧?更别说是带到齐国京城来了。”
赵幼薇摸了摸下巴,垂下眼:“我觉得他就是冷子君,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坠崖之后,掉进了悬河里面?我记得悬河是流经安南的,他漂到安南的时候被安南国人救了?所以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当时冷子君是穿着盔甲的吧?就算安南国人认不出冷子君的模样,一身铠甲总是能认出来吧?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再者说那么重的盔甲,要真的掉进河里面,冷子君早就沉底了……”
虽然呼延灼说的都是实话,而且也是十分中肯的分析了,但是赵幼薇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一下呼延灼,怒道:“你是说什么呢!我们早就在陈谷找到他的甲胄了!你才要沉底!”
呼延灼吃痛,举手投降道:“好好好我沉底……可是……”他还要再说什么的样子。
赵幼薇再拍了拍她,仿佛恢复了以往的活力:“你少废话了!到底帮不帮我查?”
呼延灼虽然脸上很害怕的样子,但心里面确是有些开心,之前他见到的赵幼薇都是死气沉沉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现在终于变回了他刚认识赵幼薇那会儿的模样,心里面的担心消散了几分。
他抱着头在驿馆内鼠窜:“帮!我帮!你说的事情我能不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