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闯进房中,兴奋的脸通红:“夫人,夫人,老夫人醒了!”
赵幼薇立刻爬了起来,跑出了门。
冷子君立刻招来侍卫,扶他下了床。也跟在赵幼薇身后进了杨乐柔的房间。
杨乐柔确实已经醒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很恍惚。郎中跪在赵幼薇面前,连连叩头:“请王爷王妃恕罪,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这种毒比我想的要严重,针灸虽然缓解,但是还是需要知道令堂到底所中何毒才好对症下药啊!”
赵幼薇心里不快,但也知道不能怪罪郎中,冷子君见了,便吩咐侍卫:“去宫里知会一下皇上,多去请一些太医来家医治老夫人。不可延误,知道了?”
侍卫应声,抱拳离去。
冷子君想了想,唤来了暗卫:“去查老夫人中毒是何人所为。”
赵幼薇却抬手阻止:“王爷刚刚受伤,应该静养,这件事王爷不要操心,我自然会去查处凶手。”
赵幼薇顿了顿,咬牙道:“挫骨扬灰,以报此仇。”
冷子君疼惜的把她抱住,想着杨乐柔需要静养,便吩咐婢女好生侍奉杨乐柔,揽着赵幼薇出了屋子。
走了不远,冷子君就站住了,单手死死地抱住了赵幼薇。赵幼薇也紧紧的回抱他,似乎想汲取所有的温暖。
有那么一瞬间,赵幼薇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苦闷了。
重生以来,她实在背负了太多东西。对秦蓉,赵财,赵贞梅的恨,对母亲和冷子君的爱,对哥哥的愧疚,时时刻刻充斥她的内心,她像个陀螺,不得不一直鞭策自己,向前走,不能停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回首一看,她一直在忙着生存,却不记得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该享受的生活,不需要每天殚精竭虑,担心会不会有人害自己,春日赏花,夏天听雨,秋日观枫,冬天收雪……
这些,全都在重生之后被生存埋藏。她久久的忘记了,开心和快乐的滋味。这两个词,根本走不进她的生活。
而如今,他以为可以好好生活,有夫有子,母亲健康,她终于可以找回快乐了,可是母亲中毒丈夫被刺,一夜之间,她的生活就又陷入了悲伤的笼罩。
赵幼薇很有一觉睡过去,等到这些都解决了之后再醒来的冲动。
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赵幼薇心想,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这样卑微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泪水浸透了冷子君的衣襟,冷子君意识到了赵幼薇在哭,他很吃惊,转念一想,便觉得赵幼薇是因为他受伤才哭,不免心生怜悯,拍着她的背:“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赵幼薇心知冷子君误会了,哭的更加厉害。冷子君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哄过来赵幼薇。
此时派去请太医的侍卫回来了,带来了几乎一整个太医院还有皇帝安慰的口谕。
太医们不敢怠慢,急忙分别去给杨乐柔诊脉,之后又陷入讨论,几乎争吵起来。
赵幼薇看的疲倦,唤来之前的郎中,令他好生给冷子君包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太医们终于诊出了结论。
冷子君将太医们引到正堂,太医们跪了一地:“回禀王爷王妃,老夫人中了西山无忧谷特有的一种毒草,此草服用后会令人昏迷吐血,最终虚弱而亡。臣等会尽力医治老夫人,只是这种毒草只在无忧谷有,却不知老夫人如何会中此毒?”
赵幼薇听了,自然连连感谢太医,令他们好生医治杨乐柔,然后唤来了母亲的贴身侍女冬生:“母亲近日都去了哪,吃了些什么?全都给我找出来。”
冬生到:“回王妃,老夫人最近的饮食都是小厨房做的,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昨日老夫人去了一趟西山佛光寺,说给王爷和您祈福回来就说不太舒服,只是睡了一会便没什么了,因此没有报给您知道。”
赵幼薇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查,给我去查,就算把佛光寺翻过来我也要找到这个人,碎尸万段都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
这时,赵幼薇身边的冬生却不知为何簌簌的发起抖来。赵幼薇疑云大起,大声喝问:“你抖什么?”
冬生被这一吓,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她勉强爬起,对着赵幼薇跪了下来。赵幼薇大怒,直接摔了冬生好几个耳光:“好啊,我自认待你不薄,你本来就是王府的老人了,我还想着你必定会忠心,却不知我养了个吃里扒外的好奴才!”
冬生抬起头,眼睛里的恐惧却转化成了货真价实的恨意:“呵,待我不薄,说得好听,凭什么你这样平庸恶毒的女人能得到王爷的宠爱!这样善妒,硬拦着不许王爷纳妾,你哪里配得上王爷!”
赵幼薇气极反笑:“好个狗奴才,你还有理了是吗?”她脸色转冷,又给了冬生两个巴掌:“不要脸的下作东西!来人!给我带下去好好地审,我倒要看看是谁给她的胆子!”
几个家丁应声拖走了还骂骂咧咧的冬生。赵幼薇满心的气苦不知何处发泄,一把掀了桌子,唤来海兰:“给我撬开他的嘴,一定要幕后主使,只要别让她死了,用什么办法都行!可记住了?”
海兰应了,也是满心的愤怒,便向后院的下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