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大,顾子夜背着申屠潇潇沿着街道慢慢地往回走,申屠潇潇趴在顾子夜肩上,指手画脚:“给本将军杀,冲啊!”
顾子夜一阵汗颜,就这么喜欢打打杀杀?
“顾子夜,你,老实告诉本将军,是不是喜欢本将军已经很久呢?”申屠潇潇贴近顾子夜的耳朵轻声说道。
顾子夜的脚步顿了一顿,旋即又继续前进,没有回答她,申屠潇潇就属于那种倔脾气,别人越不愿意承认的,她偏要追根到底。
“快快快,告诉本将军,你爱我。”申屠潇潇搂着顾子夜的脖子,热气拍打在他的脸上,顾子夜只觉得呼吸一滞。
“潇潇,别乱动,一挥摔下来。”顾子夜好心劝慰道,申屠潇潇仍然不管,在她身上使劲地扭来扭去。
顾子夜有些生气地把她放下来,恼怒地说道:“你一个人慢慢走吧。”
说罢,顾子夜就大步往前走去,走了大概五六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以为她会跟上来的,却看到她仍然蹲在原地。
顾子夜皱了皱眉,眸色有几分沉痛,他淡淡地呢喃了一声:“潇潇。”
他看见她仍然蹲在原地,心里一阵难受,便折返回去,靠近她时,却听到一阵低低的抽泣声,顾子夜微微一怔,见她哭的正伤心,他没有去打扰她,而是蹲下,张开臂膀抱起了正在颤抖的她。
“顾子夜,我是不是就没有人爱。”申屠潇潇颤抖着说,平日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女英雄,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不可侵犯的样子,让人惧怕,不知为何,今天喝了很多酒,反而想一吐为快,至于为什么想把这些话告诉顾子夜这个呆子,他也不太明白,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倾听她说话的人吧。
顾子夜看着申屠潇潇愣了一愣,微微叹了一口气,旋即把她毛茸茸的脑袋深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难过了就大哭一场吧。”
申屠潇潇这下算是彻底爆发了,从她记事起,她就很少哭泣,成年之后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她不轻易对别人袒露伤口,可是不知道为何,今夜她心中甚是不快。
“好,那我哭了。”申屠潇潇的眼泪瞬间就像开闸一样,汹涌而出,浸湿了顾子夜的衣袍,顾子夜就静静地看着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其实他嘴上不说,心中却痛楚至极。
另一边,叶锦棠却耐不住了。在房间里一直打转转,她向来好奇心极大,别人越是阻止的事情,她就巴不得去插一脚。
“绿绕,你就放我出去吧。”叶锦棠求饶道,绿绕叉着腰气鼓鼓地说:“不行,皇上叮嘱过,一定要看好公主。”
叶锦棠跺着脚气呼呼地回到了床上,用被子将头全部盖住了:“哼,这晚宴结束了,还不让我出去。”
绿绕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公主,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万一你去弄出个什么叉子,到时候破坏了两国邦交不说,甚至还有可能让叶赫国陷入困难的境地。”
叶锦棠不服气,走到绿绕面前,露出了一个哀求的眼神,绿绕可不管这么多,反正皇上下令的,她撅着嘴,叶锦棠狠狠地翻了一个大白眼,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触:“你呀,就是个死脑筋。”
赵明德住进了叶赫国武德帝安排的皇宫别院,夜晚侍从李方走了进来:“主子,这次的比赛,不知道有没有十全的把握。”
赵明德扫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悠哉游哉地吹了两口气:“这把握,不能说是十全十美,但凡这天下之事,都没有十拿九稳的,听说此次对方出战的是申屠将军和一个不太知名的文弱书生。”
侍从听闻之后淡淡地勾了勾唇角:“那看来这次咱们赢定了,且不说其他的这申屠将军传言是个女儿身,光是先天条件上就输给了咱们,再看看那文弱书生,自古无用便是书生,估计也起不了个什么作用。”
赵明德摆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你可不要低估这女儿身,这申屠将军可是履历战功,况且她自小出生武将世家,一些兵家门道,说不定咱们还不如她呢,再说,这文弱书生,依我看那人气度不凡,绝非等闲之辈,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侍从看到自己的主子如此谦虚,讪讪地笑了笑说道:“看来是属下太掉以轻心了,还是慎重为好。”
侍从告退之后,赵明德便一人坐在雕花木椅上微微发怔。
这世上安得两全法,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他追求的,名利,权欲一切都好像在他手中,却又好似不再他手中一般,只是过眼云烟,他很累。
白日里他是人前人后的太子,他一出生就肩负起了国家大任,人前人后都有无数人捧着他,此次前来叶赫国,他的使命就是要彰显自己的大国国威,打压一下叶赫国,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无心其中,但是宿命好像赋予了他这样的境遇,所以他不得不去面对。
“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德福声音尖细地叫道。
武德帝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夜的月色竟然如此惨淡,这些年朝中的血雨腥风,他早就见惯了,今日安恒国使臣的那一席话搅得他心头很是不悦。
他在思索此番两国来访的真实意图会是什么,他知道必定是来耀武扬威,这国与国之间的外交手段,他早就见惯了,可是一想到今日若是无人迎战,且不是丢了叶赫国的国威和颜面,国威和颜面若是不再,那一个国家的自尊必将荡然无存。
“陛下。”德福轻声唤道。
武德帝使劲捏了捏手中的九龙珠,心情勉强平和下来,窗外的月色投射进来,自他的头顶上散开,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光圈,看起来尽是那般落寞和孤寂。
夜莺叫得正欢,德福目光凝聚看着武德帝,心中满是担忧,所有忧伤的情绪遍布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