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潇潇路过顾子夜讲课的营帐时便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她微勾嘴角大喊了一声谁,那抹黑影便迅速闪去,她也没有再追。
这一喊倒好,瞬间就让顾子夜看向了帐外,一抹红色的身影伫立在夕阳之中,逆光而站,长发飞扬。
申屠潇潇本来就想休息的,看到顾子夜的瞬间,她只想快点走向自己的营帐。
顾子夜目光始终追寻着她,直到那抹暗红消失在了沙场的风烟尽头,他才回过神继续给士兵们“讲故事”。
这几日,许是比赛要开始了,王翦的动作越来越频繁,那黑衣人平均每日要来两三次,他都格外谨慎地以讲故事的方式处理的,生怕动辄就让北大营全军将士陷入被动的境地。
另一边,王翦正躺在营中的大床上,看到他派出去的眼线,瞬间就提起了精神坐了起来:“怎么样?”他满脸焦急地问道。
黑衣人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说北大营全军仍然处于一副松懈的状态,顾子夜仍然在讲故事,而申屠潇潇刚才还训斥了众将士一番,说他们懒散,懈怠。
申屠潇潇躺在床上感叹道,要怪就怪自己演技太好了,刚才训人那一幕,一来了确实是有点生气,毕竟裴长官等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了,该管的没管好,二来了,是发现不远处黑衣人正躲在哪里,本来她是不愿意做得很绝的,但是为了演得逼真,所以才抽了裴长官一鞭子,目的就是要让王翦觉得北大营最近不太平,而且将士们都太掉以轻心,她申屠潇潇也十分生气。
申屠潇潇刚准备合上眼睛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个粗犷的男音:“将军,我可以进来吗?”
来人一身戎装,长得人高马大,是北大营里的顶梁柱之一裴将军,她刚才离开的时候轻声地嘀咕了一句叫他整好队来找她,想不到这么快。
申屠潇潇看见裴将军来了之后,便立马起身坐直了,并倒了一杯茶递给裴将军以示尊重。裴将军接过她手中的茶盏,仍然一脸的不服气。
“不知申屠将军找我来所为何事?”裴将军自小习武,为人耿直粗犷乱搞,申屠潇潇刚才到给他的茶,放到嘴边就急急忙忙地一口干。
申屠潇潇十分欣赏的看着他,她向来注重情意,更欣赏裴将军这一副大丈夫的情怀,所以此刻的申屠潇潇褪去了刚才的冰冷,和颜悦色地说道:“潇潇,是来道歉的,刚才并非有意冒犯将军的。”
裴将军白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大抵是看不惯申屠潇潇这种马后炮的作风:“我看道歉就不必了,申屠将军我先告辞了。”
申屠潇潇却自顾自地勾起嘴角说到:“咱们在沙场共同征战这么多年,怎么现在裴将军竟然连这点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申屠潇潇皱褶眉头说道。
裴将军冷言冷语地说到:“那申屠将军刚才可给足我面子呢?”
申屠潇潇却猛然大笑起来,握住了手中的茶杯,一口饮尽:“我还以为将军有多与众不同,男人嘛,都是爱面子的,我承认我申屠有错,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面子事小,若是输了比赛,只怕咱们北大营以后在朝廷在皇上面前都再也抬不起腰杆了。知道我今日为何打你,打你不是因为我真的很生气,而是有人暗中监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裴将军刚才还生气的脸色瞬间一凝,看不清楚喜乐,他看着申屠潇潇,目光陡然一滞,猛然有些清醒:“是王翦?”
申屠潇潇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答道:“正是!”
裴将军顿时大怒,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哼,真不知道王翦这种人是如何坐上一把手的位置的,不把心思花在强兵养兵上,反而日日关注叶于宫廷内斗,这......这简直和朝中那些大人们有什么区别嘛?岂有此理!”裴将军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欸,裴将军,息怒息怒,俗话说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的士兵虽说和我一样偶尔会偷偷懒,但是遇到大事绝不会手软,咱们只需要在努力一点,实力完胜他们,到时候相信皇上是个明眼人什么毛病之类的都知道了。”申屠潇潇安危到。
裴将军看着眼前说话的女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自己真的显得太没有气量了,大局观上还不如一个小女子,以前他是不服她管教的,总认为一个女人当将军统帅一帮男人,实在是让他心有不甘,现在看来他倒是越发佩服申屠潇潇这一类的女中豪杰了。
“申屠将军,属下刚才多有冒犯。”裴将军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说道。
申屠潇潇挥了挥手,示意他大可不必纠结:“行了,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裴将军今日就早点回家陪陪妻儿吧,咱们带兵打仗的人常年离家,好不容易才团聚,去吧,还有记得从明日开始北大营就要进入加强训练状态。今日大家都早点解散,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开始苦日子就要来咯!”
告别了裴将军,申屠潇潇一个人靠在榻上,翘着二郎腿,微微闭上了眼睛,此刻,帐内一片漆黑,夜幕降临,她也懒得下床去点灯。
夜风吹动着营帐的幕帘,一股淡淡的草木香钻进了申屠潇潇的口鼻,她顿时就觉得舒服极了,大脑开始懈怠,好像立马就要进入睡眠状态了一般。
“嗯,舒服!”申屠潇潇揉了揉鼻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抹黑影迅速地闪进了营帐,申屠潇潇好像全然不知一般躺在床上,享受着夜晚的草木香味,她身旁那把随身携带的宝剑散发出清冷的寒光。
殊不知一股杀气正在悄悄靠近她。
“啊,好困啊!”申屠潇潇打了个哈欠。困意越来越强烈,此时此景刻,她好像被人用绳子绑住了一般,提不起一丝力气,就连眼睛也睁不开,好像是梦魇,困意紧紧抓住她,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