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根尖锐的岩锥在瞳孔中迅速放大,破风声响,眨眼间便到了雾之凝近前。
瞳孔聚然收缩,一时间,他只觉得呼吸困难,感觉到了死亡。
噗噗噗!
数十道“噗噗”声近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雾之凝闪避不及,数十根岩锥刺入体内。只见他身躯一顿,一声闷哼发出,紧接着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他根本来不及闪躲,因为那时他还沉陷在白渊陵被他的冰链一击击杀的画面之中。
可谁又能想到,一切竟发生的如此之快,近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就被秒杀了!
雾之凝身躯缓缓向后仰,除了头部之外,他全身上下可以说是千疮百孔,被活生生的射成了筛子。
狰狞的伤口中,猩红的血液溢出。
雾之凝轰然倒地,没有附加任何挣扎与不甘遗言,直接死去!
白渊陵眼神平淡,就像是名旁观者。
在场的宾客、女仆都震惊不以。雾之凝那可是名B级强者,可他居然就这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给秒杀了!这着实是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宾客们此时都想逃,可门窗都被封住了,根本逃不了。好像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在那生死关头孤注一掷……
不过,白渊陵表面上并没有要对宾客们出手的意思,这也让他们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活下来总是好的。
白渊陵不紧不慢,在宾客们的注视下走到了雾之凝的尸首前。他的这一行为让他们很不解。
子间则是跟随在后,他也不明白这老头要做什么。
原本在雾之凝身旁的齐虎早就站到了不远处,他本想借此看看雾之凝的实力,却没想到那货死的这么快。
至于管家,他早就不知所踪了。
“真不知道你哪来到运气,连这种东西都能得到。”白渊陵自言自语道,“不过这可真是暴殄天物,用了这么多年,你竟连它真正的用法都没发现。”说着,他半蹲下身,将雾之凝右手中指的那枚戒指摘下,也不管周围的宾客,直接放在眼前端详了起来。
只见白渊陵眼中紫光流转,一道符文浮现,显露威能。数秒后,他才站起身,将戒指放入口袋,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齐虎。
齐虎被那目光锁定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似善似恶的眼神总是让人不太好受。
“你想干吗?”齐虎沉声道。毕竟是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齐虎早已把生死看淡了。与其他人相比,他要显得冷静的多。
“我……”白渊陵才说出一个字就停住了。
子间突然感到背脊一凉,紧接着,一道倩影便如风一般从他身旁掠过,直朝白渊陵而去。
子间一眼就认出了那人,他一脸惊愕。
一头金发在空中飞舞,蔚蓝的眼眸寒光闪烁,蔚蓝的长裙飘扬,身姿绰约。那人赫然便是齐鹤!
此时的她躬身疾行,早已没有了舞会时的那种巧笑嫣然,有的只是冰冷凌厉。
眼下她离白渊陵仅有一米之遥。前者右手掌心张开正对后者,掌心前方寸许有着一螺旋状的漩涡正在飞快旋转。漩涡旋转处,就连空间都变得有些扭曲。
破风之声呼啸袭来,那漩涡宛如利刃般凌厉,切割着空气,而那破风之声则犹如正在切割金属的齿轮发出的刺耳之音。
那凌厉的漩涡仿佛能切碎一切,在齐鹤的引导下一往无前,朝着白渊陵呼啸而至。
漩涡离白渊陵只有一尺,只见他瞬间横移,齐鹤一招未中,从前者身旁掠过,就在这时,后者微微偏头,眼中紫光流转,一道符文徒然显露威能。
齐鹤此时正好与白渊陵的眼光对上,没让她多想,一阵眩晕感便突然袭来,一时间,她眼中的画面仿佛天旋地转,无感尽失,令她手掌中那原本凌厉的风之漩涡徒然溃散,只留下一道劲风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忽然,白渊陵一把抓住齐鹤的手腕,向内一拉,然后身子一侧,手臂高举、下挥,“砰”的一声,齐鹤就这么在他的带动下狠狠的摔在地上。
齐鹤闷哼一声,眉头紧皱,这一下显然摔得不轻,恐怕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女儿!”齐虎惊呼出声。他没想到那人竟会是自己的女儿,直到此时他才发现。
见女儿受伤,齐虎近乎本能的发起了攻势。
只见他横跨一步,双臂交叉,双手立掌如锋,五指前端,一道尖锥形风刃聚然形成,凌厉无匹。
蓄势完毕,齐虎双臂猛然向前劈出。
只见两道细长的风刃交接在一起呼啸而出,切割空气的同时朝着白渊陵呼啸而至。
风刃所划过的地板上留下了一道宛如刀切豆腐般的细缝,可见这风刃的锋利程度有多么恐怖。
白渊陵微微一笑,眼中紫光一闪,随手一挥,那迎面而来的两道交接风刃犹如被线牵引了一般,以一个诡异的变向后便朝一旁射去。
风刃虽然没击中白渊陵,但却苦了一旁的吃瓜群众。
这一招威力不凡,至少将八名宾客给切成了数块,一时间血肉横飞,鲜血四溅,可白渊陵和齐虎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那些宾客在惨叫声与惊吓声中朝后退去,渐渐蜷缩在墙角,谁也不敢向前一步。
“别急,我正要找你谈呢。”白渊陵朝齐虎笑道。而其身后的子间此时却是扶着齐鹤站在他身后。
“有什么好谈的,你要敢伤她我跟你没玩!”齐虎大喝一声,像是发泄怒火般。
发泄完了,他便冷静下来。
“说了别急,我就是想问你女儿几个问题,然后再跟你谈几句而已。之后你们就能走了。”说着,白渊陵便朝着齐虎走去,身后的子间也扶着纸鹤跟了上去。
“你要问什么就问吧,请你放过我爸爸……”纸鹤强忍着疼痛说道。
“没问题,如果是实话你也可以走。”白渊陵停下脚步,直接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攻击子间呢?”说罢,他嘴角浮现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坏笑。
这简直就是“老谋深算,牵线搭桥”。
齐鹤闻言断然道:“杀他没用!”
白渊陵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接着道:“你确定?他可是我孙子啊,把他杀了说不定我会想不开呢!”
子间闻言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就连身体都在微微颤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羞辱如我?有意思吗!
“内行人都知道,‘财道’他没有孙子。”齐鹤好像并没注意到子间的反应,但她这句话却说明了她早就识破了后者。
“但我也不是财道本人,这就说明我可能有孙子。如果你当时杀了他,说不定我会来一招玉石俱焚,但如果你拿他来要挟我的话就不一样了……”白渊陵平静的讲解着,还在试着让对方相信子间是他孙子这一毫无意义的事情。
齐鹤听后嘴唇紧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扶着他的子间此时内心可以说是欲哭无泪。
子间觉得这次“任务”从一开始他就入套了。因为怎么看这次行动都不需要他,他只是被叫来混吃混喝的,而无聊至极的白渊陵那所谓的套路竟是让自己做……
他真想将一切的一切都解释清楚,可他不能啊!这不明显是拆了此时正兴致盎然的白渊陵的台吗?那是真的作死。
子间只能将这一切憋闷在心中,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背着白渊陵都解释清楚。
白渊陵忽然莞尔一笑,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他那“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
他笑道:“那么答案就相当明显了——你女儿对他有意思。”说罢,白渊陵还特意指了指子间,不过并没有称呼后者为“孙子”,显然是给他留了台阶下。但这句话却使得齐鹤和子间的脸都不禁一红。
齐虎也是怔了怔,下意识的看着女儿与扶着他的子间,眼中阴晴不定。
“这是真的吗,纸鹤?”子间惊讶道。此时他还不知道齐鹤的名字,所以只能叫她“纸鹤”。
齐鹤低着头没有回答,轻咬着嘴唇,她此时已经面红耳赤了。
“你说话啊。”子间又说了句,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复。
“纸鹤你……”
“你够了!”齐鹤突然面色一寒,“你特么是傻还是怎样,这种事情我……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此时齐鹤已经抬起头来,子间见前者眼中那夺眶而出的几滴泪水不禁心中揪紧了一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一看就是个不会哄女生的直男……
一旁的白渊陵倒是蛮平静的,毕竟他对这个小直男还是很了解的。宾客们则是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剑拔弩张来着,怎么转眼间就在说媒了?
齐虎瞳孔一缩,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你胡说什么!我女儿怎么可能看上那蠢小子!”他说话时甚至连看都不看子间一眼,显然是对他有些看不起。
“就是,你别胡说!”齐鹤也跟着反对起来。抹干了泪,可脸依旧红彤彤的像个苹果,“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我都回答你的问题了,我和我爸可以走了吗!”
白渊陵也不生气,旋即看向了齐虎,淡淡地道:“你叫齐虎对吧,愿不愿意加入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