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点儿我,走不得路了。”
屏儿上前小心地搀扶着她进了府邸大门,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从马车上摔下来崴了脚。”殷元有气无力地回道,而后她拍了拍叶屏儿的肩,又说道“扶我回房先”
暗示她小心隔墙有耳。
府内曲廊回旋,分外安静,只听得见动辄流水的声音,主仆二人绕过主院往一条偏僻的青石小径而去。
到了竹沥院,一股清幽的气息弥灌全身,整个院子被一片竹林围着,一层又一层的,即使是在冷冬,依然是苍翠挺拔。
月夜下万籁俱寂,看着十分幽静清丽。
还未进屋,便见到门外的地上躺着好些只蛊虫的尸体,殷元皱起了眉,问道:“她来过了?”
“嗯。”屏儿无奈地回应道。
那个女人真是没完没了了,这样的把戏还玩不腻?
殷元每次出门前都会在屋内洒上一些粉末,就是为了防止蛊虫毒物进入,早前她被这些东西可是毒害的不轻。
推门而入后,只见里边地上更多...满地都是密密麻麻的蛊虫尸体,让人看着胃里一阵翻山倒海。
二人对此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太大反应。
屋内淡淡的药香缭绕,对门摆放着一套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桌上的药瓶此时已是七零八落。
殷元三两步便走到了窗边,落座在靠窗的木榻上休息,窗边台上插放着一枝冬梅,冬末夜里寒凉,更显得遗世而独立。
门外徐徐而过的风吹了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屏儿见状,紧忙放下手中的扫帚,贴心地拿了一件外袍给她披上:“小姐,当心着凉。”
殷元扫了一眼桌上杂乱的药瓶,吩咐道“屏儿,去帮我把木匣子拿来。”
屏儿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身下的坐榻冰冷坚硬,硌的殷元屁股好生疼,她不适的动了动,而后抵不过一身倦怠无力打起了盹。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一个少年并坐在台前看皮影戏,她说话,少年不理她。
少年要走了,她在身后喊了很多遍,少年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她冲上去拉住了少年,少年才停下转过身,可是她却看不清少年的脸。
“小姐...小姐。”
她好像听见了萍儿的叫声,睁开眼,便望见灯罩里的两只虫影在胡乱扑打,影子忽远忽近,时大时小。
殷元坐起身,只见叶屏儿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身上背着一个木匣子,双手沾了鲜血,紧张兮兮地叫道“小姐...”
“怎么回事?”殷元见状,问道。
“门外...有...有个男人。”屏儿语无伦次地说道,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
“你进来,慢些说。”
听了殷元的话,屏儿这才敢踏足进屋,她将身上的药箱轻轻放下,缓和了小会儿,脸上仍是急切地说道:“门外有个男人浑身都是血,就躺在那呢!”
还以为是府里发生什么大事了...殷元松了口气,身子下滑瘫坐着道“有见到是谁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