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余光瞥向醉乡阁门口一直在隔岸观火的殷元。
殷元双手环于胸前靠着门,也不避讳他的眼神,眉头拧在一处看着有些担忧。
她真就是“出来看看”。
她一个弱女子赤手空拳的,又没什么修为,冒然参和进去也只会白搭性命。
眼下能做的就是等他们战后及时替余尺治疗下伤口,也算是善后了。
毕竟这场飞来的横祸也是因为从她手上换走的纸符引起的。
“我若是不给呢?”余尺冷冷地说道,他这话并不是讲给这几个无足小辈的,而是另有其人。
他望着殷元的方向,那里,还有一个修行者。
殷元接收到他的目光,急忙朝他使眼色,还打上手势暗示他:快给他们吧。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余尺不仅没占上风反而是处在劣势,倘若妖士的人先一步赶来,这场持久战他只怕是东西留不住命也保不了。
一张纸符他们要就给他们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东西能比命重要啊?
那张纸符毕竟...毕竟无足轻重。
忽然,一阵凉风吹起漫天枯黄的枝叶,剑气袭人,一股肃杀之意悄然逼近。
“死。”雷鸣一般的声音从醉乡阁传来,与此而来的还有一道强劲的剑气。
速度之快以至于殷元还未看清,一瞬间,便只见余尺腹部的要害处一股鲜血流出不止。
“嗒...嗒”血滴落在地化作一朵朵殷红的花。
余尺还没来得及抵抗,直接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殷元甚至没能回过神来,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一剑致命……这都不用治疗了,人直接嗝屁。
一时间,所有人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人站立在阁楼顶上,如墨般的长发随风而动,让人看不清眉目。
若不是此刻他手里拿着一把黑剑,被错认成是富贵人家的俊美公子在赏景也不足为奇。
黑剑——惟立,妖门内,苏青决独有的佩剑。
苏青决虽是妖门后入之辈,在众多妖士之中却颇有威望,是现任妖门首领的左膀右臂。
听闻他极少以此剑示人,除非是对手,很不一般。
而当下殷元却不以为然,倘若只是为了对付一个身负有伤的修行者,未免大可不必。
苏青决从顶上一跃而下,落在妖士近处,一袭孔雀绿的袍服,白玉腰带中系着一个流花结,沉稳而又高贵优雅。
他手中那把通体黑色的长剑,剑身凌利,光暗明晦若迷雾一般显在黑夜中,剑柄如星,华而不浮。
苏青决将剑收入,眼里带着几分探究神情的看向地上的人,而后道“把东西拿了。”
“是!”几名妖士回复统一,动作迅速地从余尺腰间找出了那张纸符。
突然,那名断剑的妖士指向殷元问道“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人在远处看,祸从天上来...?
殷元心里暗叫不妙,急忙说道:“不用处理不用处理,我什么都没看见,我马上就走。”,说完转身拔腿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