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笑语挥了挥手,怂货一枚,懒得逗他了,还是各做各的事,免得被传染。
“笑语姑娘,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小二!”史路多厉喝一声,面相十分凶恶,跟方才对待笑语的狗腿式谄媚模样一比,简直不能相信,这是同一只鬼!
当然,除了笑语,这里的鬼,又有谁敢真的吐槽出口?不过是在心中发发劳骚,表现几分不满而已。
“来嘞!史爷,有何吩咐?”小二赶紧跑了过来,生怕怠慢了他。要知道,他这种小老百姓,可完全不敢有丝毫得罪。
“还不赶快上点儿好酒好菜的?磨蹭什么呢?”史路多恶狠狠地瞪了小二好几眼。
“史爷,请稍等,酒菜稍后就到!”小二避之都唯恐不及,哪里还敢抱怨他那凶恶态度。
笑语也不看他们,继续独自发呆。
那个什么梧桐公子的,实在是太难搞定了,只怕是去直接劫怪老头出来,都比这个还要容易。咦?等等,这个主意,好像有点儿道理!自己是不是傻?为何非要耗在明桐这里?
想到这里,笑语的眉头舒展开来。嗯,就这样定了!还是回去想个办法,赶紧混进那座大牢,这样也更为实在!
此刻,笑语一心向外,便也对店内的喧嚣声浑不在意了。
于是,她结了账,便直接下了楼,又很快出了店铺,再然后,朝着城门的方向,奋力挤去……
而话说回来,史路多这些横行八道的家伙,又怎么会害怕起一个小女子?况且,这个小女子,看起来十分好欺负滴说。
他们口中的“鼎鼎大名”又作何解?
好吧,情况也不复杂,就是笑语做了件惊天动地之事而已。
而具体是什么事呢?呵呵,现在嘛,先小小地保一个密呗!
城外十里地的一间茶舍内,偶有路过的行商过客出入,只因为时辰还早,天也还不算太热。
所以,这里呢,并没有多少鬼的。
茶舍对面的一棵大树下,停着辆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马车,吗半透明的纱帘,隐隐透出两个身影。
但由于光线的原因,谁也不能去观察清楚马车内的情况。
“普通”马车内,响着低低的说话声:“昨晚,居然有个不怕死的家伙刺杀小爷!今天,又打起贺礼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另一个声音里全然是不以为意:“他呀……不足为虑,只怕是背后有人在撺掇,图谋其他的东西。也好,我正嫌这段日子闷得慌,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这两只,正是“梧桐公子”明桐和“景小爷”景流苏!
他们正说着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迅速靠近。
他们的马车隔音效果相当不错,但也很特别,马车内可以听清外面的情况,外面的却听不清马车内的声音,再说了,马车内的两位,都不是等闲之辈,当然是听清了外面的情况。
其中一只不由微掀窗帘,朝快马过来的方向看去,这可是打皇城过来的方向,这个时候,什么样的生物,会这么着急赶路?
见状,另一只也将马车门打开了一条缝,跟着看了出去。最近,景流苏有点儿无聊啊,连个过路鬼都要打量一阵。
终于,马匹近了,骑马者也完全出现在了两鬼的视线之中。
是她!
两鬼同时一愣:竟然是她!
明桐不由得转过头,看了景流苏一眼,只见景流苏的长眉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景流苏轻咳了一声,明桐便转回了目光。
昨晚,明桐向景流苏建议,多在城中广布人手,画图寻找这个宠婢笑语。再不济,至少……也要跟城门护卫打声招呼,不要放跑了这个笑语,好吧?
原本,这句话没有任何嘲讽意味,可是,重视面子过剩以至于草木皆兵的景流苏却硬生生听出了些许讽意!
结果,景流苏十分自信,道:“放心,那野丫头,绝对不可能离开皇城,还会自投罗网,交待那些个手下一声,只管放她回流苏阁。”
景流苏的话,手下们也的的确确是听了的。
可现在看来,这宠婢笑语……很明显,是不会再回流苏阁的了。
呵,他的这张俊脸,打得可真够响的。
当然,一旁的手下们也只敢在内心深处这么想了想,脸上,是绝对不敢表现出来的。
听着那马蹄声渐渐远去,马车内原本平静的气氛,瞬间便转为凝滞,甚至还带着股微微的寒气。
是的,某只鬼不高兴了,还是非常生气那种!
于是乎,明桐刚想说什么,景流苏已经不悦地向车外一挥手,开了口:“拦下她……”
这时,明桐赶紧捂住景流苏不该漏风的嘴,小心翼翼地问道:“景小爷,你也不怕打草惊蛇,坏了埋伏那边的事?”
景流苏冷眸一转:“小爷才不管那么多!”
“行吧。”明桐放开手,耸了耸肩,无奈一笑。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是吗?
“还不快去?”景流苏瞥见帘外手下靠了过来,冷冷视之,冷冷开口。
“是!”手下赶紧飞身离开,跟躲瘟神似的,溜得贼快。
离得远了,那无辜的手下才长出了一口气,今天,景小爷好大的火气啊……
赶路的欢语可不会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从宠婢降为逃奴了。
原本,她是有很大机会再次接近景流苏的。
不过,现在,在她自己看来,此路不通,还是赶紧回去走老路。
赶了一段路,突然,欢语发现,前面的路上,落下了许多碎石。
这时,座下马儿长嘶一声,然后,猛地停了下来。
欢语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焦躁的马儿,身后又传来几道马蹄声,便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走到了一边。
却说那手下立冬领了景流苏的命令,便唤了两手下朋友跟着自己一起,去追赶欢语。毕竟,昨晚,自己可是吃了欢语的亏的。倒不是自己的本领不如她,而是……她实在太过狡猾,总之,还是多叫两手下,会稳当点儿。景小爷今儿个心情不佳,若是没能完成任务,保不齐会被怎么处置呢!
追了没多久,立冬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鬼一马,咦?等等!那只鬼……不就是自己正要追赶的欢语吗?
就这一分神的空档,三只怎座下的马已经受惊抬蹄,其中一只一时不防,直接被甩下了马。
刚和另一只鬼险险稳住身体,立冬又和那边的座骑对抗了一阵。
立冬才刚刚稳住自己的坐骑,便已经感觉到一阵杀意逼近。
他便朝前看去,只见十来个蒙面者举着利刃,冲杀了过来。
立冬转过头,看了一眼路边上一脸平静得仿佛在看戏的欢语,大喊了一声:“欢语,自己小心!”
随即,立冬便飞身下马,拔出利刀,迎向了前边的蒙面群体,身后两手下也紧紧尾随。
与这些蒙面者过了几招,立冬便觉得,情况不对劲了。他们明显训练有素,出招狠辣,并且,眼神之中,都带有浓重的杀气,根本与昨晚的那些乌合之众不是同类!
怎么会这样?立冬来不及多想,他以少敌多,已经疲于应付,实在没有多少精力想其他事了。
这时,不远处,同伴的惨呼,让他持刀的手不由一颤。当然,他这不是害怕,而是被撞向他胳膊的力道震麻了。
原本看戏的欢语也渐渐凝起了眉,又略略一想,赶紧踢了几块碎石,击向立冬他们的马。接着,那几匹马便都原路跑回去了。
随后,她也松开了自己马的缰绳,一拍马身,马儿立即甩开蹄子,朝着原路跑去。
这里不甚安全!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相当古怪,回去之后,得好生查查……
景流苏在马车里静静呆了一阵,便有些坐不住了。这么老半天了,怎么立冬那小子还没有回来复命?不会连个野丫头都搞不定吧?
昨晚是因为地形和时机问题,今天,光天白日的,难道还能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岔子?就算真的和那边的人杠上了……难道,以立冬的能力,还有自己提前安排接应送贺礼那边的,这一点小问题都还解决不了?
正想着,踏马声由远及近。景流苏先是一松眉,随即,却又凝了脸色。
果然,一掀窗帘,景流苏就看见四匹受惊的马飞驰而过。
几道口哨声先后响起,有两匹马渐渐缓了速度,但另外两匹,还是继续疾速向前,几道身影自隐蔽处冲了出去。
一道声音在马车旁响起:“景小爷爷,那边怕是出事了。”
这时,景流苏已经跳下了马车,沉声开口:“牵马!”
难道,在背后撺掇那边的人,这么快就冒头了?
景流苏有点儿想不通,按理说,游戏规则的话,是越到后面,才越精彩,对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还是说,那个小小婢女也跟那些人有关?但是,刚刚受惊而回的四匹马中,明明有一匹是笑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