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凭借我们的大智大勇,已经将这三种危险境况全数搞定,如今的我们,总算是安全了。
历经几次大战,我们身心俱疲,休息了一天一夜后,恢复精神,继续前进!我相信,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
不过,现在,前途光明不光明,尚且不能判定,反正,此时此刻的我们,却是险境连连!
前有数百名海盗,后有无数海鲸,看天色,似乎海啸要来了!
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哪?以后出门,还是先看看黄历好了!
不过,我们也是有实战经验的,才不会怕了他们……才怪!就算我们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三面夹击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啊!等等,三面?就是说,还有一面可供逃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在明显不敌的情况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虽说我武艺高强,智勇双全,也没那么多精力,一下子就解决这么多麻烦哪!所以,这个时候,我选择逃避,虽然怂了一点儿,却不会有一点点的丢人哦……
不过,我们真的是倒霉到家了,居然在逃离前一秒,遇上了海上杀手—海啸!
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不知,是不是死了呀?
也许,就这么死了也好,我就不会再背负那么多责任,也不会隐藏着那么多秘密。我,活得累了……
可是,我还那么年轻,那么可爱,说实话,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怎么可能就此放弃!我不甘心!完完全全地不甘心哪!就算要死,这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离开大家!我,暂时还不能死!
一股强烈的求生之念在我脑海中生根发芽,渐渐成长为一个参天大树,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
“不要带走我娘!求你了!我娘她已经病了三天,真的一点儿也走不动了啊……”一个女孩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好不可怜。
但凡是有一点儿良善之心的人,都会为此动一动侧隐之心,可是,十分不巧,这个女孩所求之人,却是个无心之人!
“啧啧啧,随心涧想带走的人,谁还能留得住?”说话的,是一个黑帽青衫的人,帽子很大,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人只看得清那张薄如蝉翼的唇,以及那唇边的淡笑。
他的笑,带着无尽的讥讽。
他不屑并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儿,并狠狠地踹了女孩儿一脚。
那女孩儿不过七八岁年纪,那一脚,想必是已然伤及内里。
她“哇”地一声,随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扑入尘埃,由于极其疼痛,却不能哭泣,只好趴在地上,不断抽搐。
见此情状,这青衫男子竟然哈哈大笑,这番嘴脸,当真是极其丑恶。
随心涧,是当朝风贵妃之兄、即当朝国舅、也是国师—风凌宇的一大势力。
他们,全国皆有分涧,专门收纳各地孤儿,经过无数次残忍绝伦的淬炼,最终选拔出其中精英,赋予重任,称为分涧主—便如这青衫男子,正是其中之一—也是这番经历,让他们个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又加之当朝帝王十分昏庸,各地官府早已如同虚设。
如今,这天下,其实,是由随心涧一手遮天了,早已达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夸张地步。
而这风贵妃呢,可谓是盛宠不衰,多年来,集万千宠爱在一身,享尽荣华富贵,羡煞旁人。
所以,为了留住这荣华富贵,也留住帝王之爱,她也极怕容颜老去。
于是,她派人四处寻找驻颜之方,皆无功而返。之后,一个云游术士献策说,只要在那天赐山上用水晶建造三百丈高的宫殿即可,不过,要通体皆无杂质,晶莹剔透。
完工之后,还须将风贵妃置于楼宇之巅,以便吸取月之精华,此后,风贵妃韶华不老,风姿永存。
于是,随心涧将全国各地的精壮男子尽数抓走,并命令他们采集晶矿。
然而,这工程实在太过浩大,宫殿所需水晶,已达亿万之多。而男子用尽之后,他们便抓走那些老幼妇孺,竟然连这遥远偏僻的如梦岭,也没有放过。
“分涧主!”一贼眉鼠眼的男子看准时机,跑到那青衫男子身旁,进言道,“这贱婢尚有一口气在,还是不要弄死了吧。只要喘气,就能干活。”
这分涧主,名唤屠军,是苍南岭的分涧主,武艺精湛,极擅使用各种残忍招数,也算是天下闻名之人,不过,他所闻之名,却实为臭名。
得此进言,屠军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看向身边男子的眼神十分不善:“这样的货色,能干什么?不过是,这样死了,她倒是舒服了。”
随后,屠军递了个眼色,立即就有手下将那女孩儿拎起来,紧紧绑住,随手丢进一个暗黑色的囚车之中。
南小星—即那个女孩儿—这才发现,那囚车里,满是自己的乡亲。
甚至,里面还有位妇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这里,还有许多老妪、幼童,却也被殴打得满面血痕,那模样,叫人不忍多看,让人痛怜这些妇孺!
那刽子手,实在叫人极尽痛恨!
这时,屠军让手下将南小星的娘亲、病得三天水米不曾沾口的罗玉燕,硬从病榻之上拽了下来。
这罗玉燕,病容憔悴,深思恍惚,已然是不能言语。
见此,屠军皱了皱眉头:“我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要是传了瘟疫出去,怕是风国师会怪罪。”
接着,他手持酒葫芦,悠然地喝了一口酒,缓缓开口:“这样的话,就地埋了!真是晦气!”
南小星闻此,也顾不得疼痛,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求求你们了!不要杀我娘!求求你们,不要啊!”
小女儿家的嗓音本就是无比尖锐的,再加上她是拼命哀嚎,碎玉裂帛,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闻言,屠军勃然大怒:“这个贱婢,聒噪死人了!拉出来,绑上柴火,烧了!”
南小星已经几近疯狂,拼命地叫喊着,嗓子挣出血来,那声音,竟然震天动地。
很快,南小星便被带出来了。
屠军及其手下好整以暇,正准备观赏大烧活人的好戏。
“你们不要难为她们母女了。”突然,一个沉柔又温和的声音兀自响起。
屠军侧头,便看见一对母女站在囚笼前面,泪水涟涟地看着南小星。
这时,南小星的力气已经耗尽,只弱弱地叫了一声:“阿芜姐姐,快、快跑……”
然后,南小星就昏死了过去。
来者,正是住在如梦岭最美之处—灵玉峰上的尹雪怡,以及她的女儿陆若芜。
尹雪怡带着陆若芜柔婉跪下:“分涧主,我们全岭的男子皆已充作苦役,剩下的这些妇孺,还请您高抬贵手,就饶了吧。”
尹雪怡早年丧夫,孤身带着女儿陆若芜,避于人后,隐居多年。
她的年纪,四十开外,清水面容,一身素色粗布长衫,整洁而精致。
那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红梅。
她,有着胜于一切的傲气,就那样站着,却给人一种大姐姐的亲切感。
然而,这份从容坚定的大家风度,倒是令屠军等人都不由得微微纳罕。
“哈哈哈……”屠军张狂大笑,“来人呐,一块儿绑上!”
“分涧主,小妇人手上这一双银镯子,权作给各位大爷喝酒的碎银,还求各位大爷能让我们换出她们母女,玉燕她,还在病中!”尹雪怡细声软语,放低姿态,极尽恳求。
屠军似有所动,接过尹雪怡手中银镯,看都未看,便纳入袖中,冷冷地对手下说,“不是让你们把她们统统绑上吗?都聋了啊?”
随后,便有两个手下上来,就要捆绑尹雪怡和陆若芜。
“禽兽不如!”陆若芜恨恨地骂道。
陆若芜的年纪不过及笄,黛眉清淡,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水来。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心中间,那宛如凤凰冠的一枚小小胎记,精美绝伦,浑然天成。
她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她的神情带着些许嘲讽与傲然,仿佛是地狱里的女王,妖魅而尊贵,气场十足。
她整个人寡淡得宛如山间一股清冽秀美的泉水,隐隐有种超俗的飘逸。
洗尽铅华,却自有逍遥仙风。
平时文静得沉默寡言的她,竟然也骂出如此激烈的措辞,心中的愤懑,可见一斑。
屠军低低一笑:“这倒是有意思。好多年没听到人骂我了。方才,我未听清楚,你再骂一遍!”
未曾想,那囚车中瑟瑟发抖的弱弱妇人,此时,拼尽了力气,大吼道:“畜生!”
这一声不打紧,车中的白发老妪也都穷尽了自己微弱的力气,大喊着:“畜生!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一时间,人声鼎沸,谩骂不止不休。
屠军大怒,踹开囚车,直接提出了那个妇人,狠狠揍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