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一面大穿衣镜前,一个女人前照后照了好一会儿,才用一口不屑的语气对床上气呼呼朝她瞪眼睛的人说:“没想到穿衣的品味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一贯的差劲。”嫩黄色的短款呢子一条紧身的蓝色牛仔裤,长发直直的披散在背后,回眸一笑中,带起无数的青春气息。
靠在床头,身上勉强有一分支撑身体的力气的许安然还没从一系列的惊变中绕过来,动了动被困住的手脚,喘着粗气严厉的呵斥,“徐安心,你到底想弄什么鬼?”饶是她在镇定,心中还是惴惴不安,不知道眼前的徐安心要想做什么。
她好心好意的把徐安心送到拢山的住处,正准备开口让她下车,才张口鼻尖就闻到一股异香,来不及看清楚状况人便晕了过去。想来之后,身上只剩下秋衣秋裤的被绑着躺在这张床上,原来的衣服鞋子,统统被穿在了徐安心的身上,乍一眼,站在镜子前的人是徐安心还是许安然,连她自己都难以分辨。
徐安心把手插进衣服口袋,笑的那样的温柔无害,“安然,要怪就怪你为什么要和我长同一张脸,而佑廷哥哥只愿意看得到你这张。”为了这个替换身份的计划,她准备了半个月,也暗自学着许安然的言行举止,本来一母同胞,稍稍用了些心思,便能以假乱真。
许安然皱起眉,大喊着,“你放开我。”纵使在房间里,没冷气没空调,单薄的衣衫不足以御寒,她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更有,徐安心的那种看戏的心态,让她捕捉到了三分信息,是不是徐安心要做自己这张脸呢。
徐安心脸上的笑意一丝不减,缓缓上前几步,吐气如兰,“稍安勿躁,过几天就好了,一切回归到原位。”眉梢上的兴奋还是难以遮掩。
许安然扭开头,故作不明其意的问:“什么原位?”徐安心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有那么些天没有了,咋一闻之下非常想吐,感觉真是好恶心的味道。
徐安心心情好的没有介意她对自己的厌恶,笑意盈盈的说出事情的目的,“你做你的徐安然,我嘛...当然是佑廷哥哥的妻子。”不是她轻敌,许安然在自己手上,梁佑廷就算几天之后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她也有人质在手。
猜测得到肯定,许安然心里立即炸开了一朵烟花,景象是美好的,分秒过后还是要寂寞的退场,不由的冷笑,“真是得了妄想症,脑洞开的漏风了。”徐安心居然会用这样掉包计,若是能成功,她许安然还真的为自己考虑考虑。梁佑廷这货最喜欢动手动脚,到时候别真的上当才好。想想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撩拨,心中真不是滋味。
徐安心学着她惯有的动作耸了下肩膀,悠然的开口,“随你怎么说。”语气神态学的惟妙惟肖的。
瞟瞟侧边的窗外,阴沉沉的辨不明时辰,许安然只好放弃找话问:“你就不怕之后徐氏在你任意妄为之下一点都不保么?”这房间装修是听精致的,但是装饰太少,连个钟表都没有,什么电话机电脑统统的没有,或者说徐安心就是想让她孤零零的带着这里与世隔绝。
徐安心听到这话之后,渐渐的把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恢复了她一向的清冷柔弱气质,“安然,实话跟你说吧,佑廷哥哥一个人抵得上十个徐氏,有了他,徐氏我要来干嘛。”徐氏无非就是一个空架子,还不如靠着梁佑廷捡现成的好。
然而,许安然的表情滞了一下,随后觉得她很可笑,“徐安心,你终究还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如果梁佑廷一分不值,你还想着要吃回头草么?”原以为徐安心绑架了自己,多多少少有为徐氏考虑的原因,不想真实的目的令人心寒彻骨。
为徐氏,徐安然是半非自愿的嫁给梁佑廷,为了梁佑廷,宁愿割腕自杀。而眼前和她一模一样的亲姐姐,口口声声说喜欢梁佑廷,不过是利益熏心的借口。两下一比较,天与地的差别,幸亏梁佑廷没眼瞎。
徐安心对于妹妹如实的指责,并无半点羞耻之意,眯起的眼睛冷厉尽显,“这种假设太假,我从不去设想。”
“痴想妄想。”许安然吸了吸鼻子,评价她这次的计划。
徐安心抬手看了眼腕表,不在做过多的停留,“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现在我得去买菜给佑廷哥哥做饭,再见,我的好妹妹。”拉开门时还对守在门外的一个人说看好房间里的人,然后就把门给锁上了。
许安然挣了挣手脚上的绳索,有种想要痛哭的冲动,“整一个神经病啊,梁佑廷啊梁佑廷,都是你做的孽啊。”喊完之后被口水噎住,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许安然撑着一丝力气爬下床,踉踉跄跄的蹦到门边反身用紧缚的双手去拉,可想而知,门锁纹丝不动的。身上的寒意一点一点的加重,出现了轻微的鼻噻。
她又慢慢的移到窗户边上,透过玻璃往外望,好嘛,三层楼的高度,虽然不至于摔死,但是断胳膊断腿甚至瘫痪什么的还是能的,再说,她不想冒险,为了腹中可能已经存在的小生命。因为大姨妈迟迟没来造访,所以她要格外的小心来保护好自己。无奈之余,她又艰难的倒回床上,将床尾的一条薄空调被展开钻了进去。
除了等待,她还是等待。希望梁佑廷被让自己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