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争辩后,许安然的脸上因为激动泛起的红潮久久未能退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如此的慷慨激昂伤心悲愤。
梁佑廷凝视着她,目光里没有惊骇,有的是痛苦悲切和愤恨。明亮的灯光也照不亮脸上蒙上的黯然。
许安然静静的打量着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在他心中肯定掀起风浪,顿了一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完之后是该替徐安然讨回公道。”心中有一种悲酸,梗在心尖消散不去。
梁佑廷张开手将她抱住,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黯哑着嗓音轻声说:“安然,对不起。”很轻很轻,吐出的热气颤了她的耳尖。
许安然也伸手抱紧他,他没有具体说在跟谁道歉,可她明白,最需要他歉意的人是那个倔强的姑娘,低声喃喃,“她很爱你,没有辜负你的一片真情。”如果没有爱,就不会那样的决绝。
因为爱到骨子里,才会痴狂。
“我知道。”喑哑的声音响在耳畔,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许安然的脖子上,流进衣领里。
一种说不出的悲伤突涌在心田,问道:“你是怎么喜欢上徐安然的,在徐家姐妹的眼里,似乎她根本不值得你爱。”梁佑廷是不是喜欢徐安然一直是梗在许安然心中的一个大问题,现在,她真的好想听一听他内心真实的想法,那一段令人悲伤的感情值不值得那个性格刚烈的姑娘的爱。
心里有个地方宽容的接受了那个不幸女子的爱情。
梁佑廷抱住这具温暖的身体,心灵空荡的一处得到填补,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仿佛将之融进自己的生命,“她是徐家姐妹中最善良,最聪慧,最勇敢的人,虽然和徐安心长的一模一样,但是她从小性子软和不与两姐妹一般见识,所以在她们的眼里变成的软弱,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在有两个耀眼的女儿后面,她默默的隐藏着自己的光芒来陪衬她们安安静静的。年少轻狂的时候只看得见闪耀的人和事,把鱼目当成珍珠捧在手心里呵护。后来徐安心不告而别的离开,我虽然不去留恋,但是那段日子过的很糟糕。梁氏和徐氏有生意上的来往,也因为安然的善良,总会来探望奶奶顺便来安慰我。人心不是鉄铸,再坚硬也有融化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我很傻,不知道她悄悄喜欢着我。等到我幡然悔悟的时,她的身边出现了李刚。”
后悔的分子淡淡的拢在他的身上。
许安然闭上眼睛,陪着他一起流眼泪,“你是怎么娶到她的?”
“徐氏发生财政危机,梁氏想直接收购吞并的。徐长义提出联姻要求梁氏提供资金帮助。明知这么做对梁氏没一点好处,但我没有一口回绝。几天后徐家把联姻的事炒作的沸沸扬扬,安然跑过来跟我说,徐氏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投入的钱只会打水漂,要我别失了商人的精明。我只问她,为什么要跑来劝我,不怕徐氏破产么?”说道这里梁佑廷停顿了下来。
许安然安静的听着,没有出声打扰他的回忆。
片刻之后,梁佑廷从记忆中拔出声来,语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说,怕,但更怕我娶了不喜欢的人之后郁郁寡欢不得幸福。”
许安然抬手抹了一把在脸上肆意的眼泪,裂开嘴巴说道:“真是个善良又单纯的姑娘。”徐安然的感情那么的纯粹,只在一旁默默的守护喜欢的人。
梁佑廷也是这般想的,“任他们骂我移情别恋也好,还是薄情寡信也好,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让安然脱离徐家过上她想要的日子,可以安安静静的站在我的旁边微笑,只是想不到她会这样的...勇敢,是我没保护好她。”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裂,哽咽出声。
低低的哭声,就像一只受伤的动物呜咽。
过了好久,等他的心中的悲伤宣泄了一阵,她问出心中的最大的疑团,“那你就不怀疑当时的自杀原因么?”既然他喜欢徐安然,怎么就被人给欺骗了呢?还是他们爱的不够牢固?
梁佑廷低哑沉重的低述,“她在自杀前留了一份遗书,说恨我强硬逼迫她加入梁家,从来没有爱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骗我的。”
“两个爱情的傻子。”许安然再一次的泪流满面。
一个爱的纯净,一个爱的自信。
不是他们不够相爱,而是相爱的时间太短,短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