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走吧……”
程依看着慕思凡，无奈地叹气。
我留在病房陪你，有什么意思呢。
关键是慕宇凡也在这儿，大家大眼看小眼，不觉得很为难么？
慕思凡盯着电脑，不停地在处理工作，就是不让程依离开。
程依已经跟慕宇凡下了第十盘国际象棋了。
这两兄弟不觉得尴尬，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慕宇凡没有一次是赢的。
“你的棋跟谁学的？”他夸赞道：“都快比得过职业选手了。”
“跟我的未婚夫学的。”程依说完，刻意瞥了一眼慕思凡。
慕思凡恰好把眼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他冷哼一声。
“没谱的事，总是挂在嘴边，容易黄的。”他自信一笑。
心里嫉妒得要疯，非要忍着。
“谁说没谱了。”程依回瞪他一眼，看也不看棋局，又是一招绝杀。
慕宇凡又输了。
“好玩吗？”程依问他，“你不腻，我都腻了。”
“总是失败也挺不容易的。”慕宇凡摊开手，把棋盘推开。
“哥，你先回去吧。”慕思凡挑了眉毛，盯着程依，认真地说：“让程特助留下，我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找她就行了。”
“你的问题都是从嘴里出来的，鬼知道你会说些什么，没有也被你说成是有了。”程依站起来，拍了拍手，“我就是要走，你能怎么样？”
慕思凡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示意程依来看。
“你心里没我，何必去重新挂经幡。”他眼神藏着得意，说：“你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挂的，那上面，就是你的字迹……这张写的什么？保佑慕思凡早日醒来？菩萨看到了你的诚心，才让你如了愿……”
程依凑过去一看，也不知是谁给他拍回来的视频，五彩的经幡，在蓝天的映衬下，鲜艳夺目。
“你给我关掉。”程依说：“你再得瑟，我一拳砸晕你。”
“我过去陪着老爸。”慕宇凡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慕思凡，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走过的时候，他也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心里掩饰不住地失落。
没有别的情绪，像是小时候考试没考好。
看到程依瞪圆了眼睛，假装挥拳头的样子，他明白，大局已定。
原本他以为慕思凡醒不过来了。
单看主治医生那惊喜的眼神，就知道这是小概率事件。
这次，上天也不站在他这边了。
慕宇凡走了之后，程依扑过去，想撕了慕思凡的脸。
他嘲笑人的样子，真的特别欠扁。
她双手抓着他的脸，龇着牙，说：“怎么会有你这么讨厌的人。”
慕思凡就是故意的，在慕宇凡在的时候亮出经幡的事。
瞧，这是她在我病重时给我挂的经幡。
一条山道上全是呢。
她心里是有我的。
“真卑鄙。”程依轻声说。
慕思凡说：“你本来就心里有我。”
他推开了小桌，抓住程依的双手，飞快地亲了她的手，说：“就是这双可爱的手，冰天雪地里给我挂经幡。”
程依想挣脱，又怕动作太大，把他的腰给弄断了。
真的弄断了，他不得赖上自己一辈子啊。
“不是喜欢你才挂的，少得意了。”程依板着脸说：“又不是给你一个人挂。”
“你给杨骁挂的那些，早被我扔了。”慕思凡说：“去嘎嘎家找你的路上，我当成垃圾扔了，怎么样？你能跑回去重新给他挂吗？现在神明就只看到我慕思凡的。”
程依沉下脸，骂道：“你个腹黑男！”
原来是看到了写着杨骁名字的经幡，才非要逼着给他挂。
真是幼稚鬼。
此时，程依手机响了。
慕思凡把她手放开。
她打开微信，看到是一段视频，随手点开了。
KTV的包间，灯光昏暗迷离，杨骁坐在轮椅上，正在深情歌唱。
“这首来自Bruno Mars的Marry you，送给我最爱的程依，虽然她不在这里，我相信她一定能听到。”
杨骁拿着话筒，坐在轮椅上。
看上去喝了不少的酒，眼中带笑，三分醉更添光彩。
歌曲的前奏很短，就像是他触不及防的表白：
“It’s a beautiful night ……Hey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杨骁的声音很好听，没有火星哥的磁性，却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程依捧着手机，嘴角浮出掩饰不住的笑。
才听了两句，她手机就被慕思凡夺走了。
歌声戛然而止。
慕思凡把手机放进了被子里。
“不许听。”他冷声说。
在我面前，听另一个男人唱“宝贝，我们结婚吧”，你还是人么？
他脸色十分难看。
程依被抢了手机，脸色也十分难看。
“拿来。”她说。
“不拿。”慕思凡冷哼一声。
这个该死的小医生，装腔作势，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假面撕掉，让你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
哼！
什么鬼啊，跟同事去聚餐，搞什么把这首歌献给我最爱的程依，什么鬼，什么她不在这里也一定能听到。
搞什么啊。
慕思凡已经无力吐槽了。
表面上他镇定无比，心里早已经挥舞着大刀，高声喊，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杨骁！
看上去文文静静，竟然有这等花式撩妹的技法。
真是气死人了。
“你想听么？”慕思凡气得把电脑拉过来，“我给你放一百遍。”
程依说：“你搞什么，把我手机给我。”
“不给，再多说一句，我把它吃了。”慕思凡被逼急了，把手机藏到了身下。
“算了，我走了。”
程依白了他一眼，快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看他这幅病娇样，又不能对他施暴。
急得直跺脚也没用。
程依快走到门边的时候，慕思凡冷声说了句：“等等。”
同一时间，他的手机收到了几张照片。
他轻点手机，皱起了眉头。
脸色变得极其严肃。
那是白玉琴发过来的照片。
杨骁和李宓在日料店深情凝视。
杨骁和女服务的对视。
还有几张拍得极其模糊，似乎是那个女服务生打倒了一名狗仔还是侦探。
拍照的人也是匆忙按下快门，忙于奔命的样子。
慕思凡默不作声，把照片给删了。
程依回头，看着他的脸，感觉到了不对，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思凡严肃地盯着她，心中还回响着杨骁的歌声。
“Hey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慕思凡什么也没说，瞬间变脸，放出了标志性的笑：“嘿嘿，你要是敢走出这里，我就立刻用你的手机发一张自拍过去给你未婚夫，我看你怎么交代。”
程依鄙视道：“我的手机有锁屏，你怎么用？”
“你把我想得太弱智了，刚才我抢了手机，只是关了静音，现在屏幕还在亮，你不信啊，你出去试试。”
慕思凡略抬下巴，很骄傲的样子。
他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
照片是怎么回事，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绝不能让程依知道。
她刚才看视频时，低头的一抹娇羞，值得用全部去守护。
就算是为了别的男人，我也认了。
至少不再是冷冰冰的程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