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钺明那么说，程依再一次想起了莉莉的话。
如果所有的不幸，都不是天意，是人为制造的，只为了得到你。
“莉莉给我留了一个U盘。”程依看着林钺明，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里面是什么？”林钺明问。
他脸上的惊讶来得很直接，并没有任何掩饰。
程依摇头：“我不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交给慕思凡了，前两天我想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东西不见了。”
林钺明恍然，说：“原来你去慕氏，在慕思凡身边，是为了这个……知道是谁干的吗？”
程依摇头。
如果知道是谁干的，那就好办了。
估计连慕思凡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是怎么发现U盘不见的，你把经过告诉我，咱们仔细分析。”林钺明说。
程依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林钺明听着，眉头皱了起来。
“无论是指纹锁，还是保险柜，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他说：“第一层是指纹锁……你是把慕思凡药倒了，才拿到了他的指膜，那别人是怎么做到的呢？”
程依顺着思路想下去，说：“你的意思是，拿走U盘的人，也有机会拿到慕思凡的指膜？”
“你把东西交给他这件事，除了你们俩，还有谁知道？”
“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事情告诉别人的，我相信，以慕思凡的个性，也绝不可能把事情说出去，而且，我能肯定，在我回国进入慕氏的时候，慕思凡还检查过U盘，否则他不可能那么理直气壮地威胁我。”程依说：“他知道U盘不见的时候，是很直接的惊讶，如果他是装的，我一定能看出来。”
林钺明说：“先不去追究失窃的时间，这样要想的事情太多，就从指膜这件事入手，有谁能在慕思凡不知道的情况下，轻松拿到他的指膜？”
“我也仔细想过，但自从我进了慕氏之后，大部分的时间，慕思凡都和我在一起，我觉得不可能。”程依说。
“如果指膜是早就准备好的呢？”
“那只能是他身边亲密的人了。”程依说。
能在慕思凡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拿到他的指膜，除非他处于不清醒的情况下。
“你没跟他讨论过吗？”林钺明问：“他自己有怀疑的对象吗？”
程依沉默了。
知道U盘不见了，她被怒气冲昏了头，只想快点远离慕思凡。
出来之后，又碰到了慕思凡那不讲理的母亲和妹妹。
第二天直接被慕霓军叫走了。
根本没什么机会跟慕思凡好好说这件事。
至于他自己知不知道，是不是清楚，程依真的一无所知。
“不过，至少能确定一点，拿走U盘的人，肯定是慕思凡身边的人，或许在某个你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偶然听说了U盘的事。”
林钺明站起来，拍了拍程依，说：“别想了，先去睡一觉，明天我让飞人仔细查当天的监控，如果是被人为删除了，看看能不能复原。”
程依说：“如果是SR的人拿走了，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了，都没有人联系我？我本来以为，当天墨提斯就该找我了。”
“别想了，乖乖去睡觉。”林钺明说着，递过来安眠药，说：“不休息，没精力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事。”
程依接过药和水杯，在林钺明的逼迫下，把药给吃了。
眼看天就要亮了，这一觉，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程依才睡下，这座城市就迎接着第一缕的朝阳，热闹了起来。
慕思凡一如往常，来到了公司。
只是今天的他有些反常，按下内线电话，接通了秘书室，说的竟然是：“杨秘书，给我送杯咖啡进来。”
整个秘书室的人，都有些吃惊。
准备咖啡这种事，慕总怎么会让杨秘书去做。
杨秘书很平常地回：“好的，慕总，我立刻去准备。”
他按着慕思凡的习惯，把一杯无糖无奶的Espresso端进了办公室。
“慕总，这是您要的咖啡。”杨秘书把咖啡放在桌面上。
慕思凡突然说：“杨真，你跟我认识，有多少年了？”
“从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直到现在，整整六年时间了。”杨秘书有些紧张，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慕思凡从来不会叫他的全名。
之前他甚至怀疑过，慕思凡还记不记得他叫杨真。
“六年前，我才毕业，被安排进入集团，为了赢得董事长和各位董事的认可，我从最底层的销售干起，当时我是售楼中心最普通的销售，你已经是销售冠军了。”慕思凡喝了一口咖啡，冷静地说着往事。
杨秘书接话说：“很惭愧，慕总您去的第二个月，我的销售冠军，就成了历史记录。”
“杨真，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慕思凡说。
杨秘书抬起头，看向慕思凡的双眼，他眼神躲闪着，说：“慕总，您想说什么？”
“还记得我第一天上班，晚上你请我喝酒，我跟你说了什么吗？”慕思凡问。
杨秘书深吸一口气，说：“慕总您说，我父母给我取了个好名字，做人真字最重要，也最难做到。”
“那你现在，还对得起这个真字吗？”
慕思凡站了起来，他比杨秘书高一些，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西服，突然站起来，让杨秘书感到了很强大的压迫感。
杨秘书紧张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慕总，我……”他低着头，并不敢看慕思凡。
“为什么偏偏是你！”慕思凡说：“杨真啊杨真，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不明白慕总是什么意思。”杨秘书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慕思凡猛地拍了一把桌子，说：“还装吗？我不是在试你，你该知道我的个性，我没有确切的证据，绝不会怀疑自己人。”
杨秘书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抬头，看向慕思凡，没了慌张，到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东西是你拿的。”慕思凡冷声说：“你把东西交给什么人了？”
杨秘书坦然一笑。
他明白，慕氏他是再也呆不下去了，慕思凡不会再容得下他。
“慕总，您是怎么知道的？”他问。
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几乎天衣无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