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了？”媛媛十分开心地挽住了祁颢然的胳膊，说：“走吧。”
走出酒店，祁颢然用手挡住了阳光。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做了亏心事的贼，突然被暴露在强光下。
“媛媛，我送你回家吧。”祁颢然说。
他急于将媛媛摆脱掉，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慢慢地吸一根烟，想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什么啊。”媛媛拖住他的手，开朗地说：“现在还早呢，又是星期天，你不用去上班，怎么现在就说送我回家，你不会是想摆脱我吧？”
“我……”祁颢然虚弱地说：“我有点累了。”
“你能不累吗？”媛媛捂着嘴，不好意思道：“昨晚缠着人家三轮……还……”
祁颢然觉得不好意思，可事情又确实是他做的，冲动之下，失去了理智，怨不得别人。
“你看，你把我这条裙子都扯破了一些。”媛媛嘟着嘴，说：“总该陪我去买几套新衣服吧？然后再一起吃个饭，我在云顶订了位子。”
“好好好，买！”
祁颢然几乎是被拖着，到了商场。
宿醉未醒，再加上脑子不灵光，进入商场，走过香水专柜，他觉得喘不上气了，几乎要晕厥。
媛媛则是兴奋地买买买，拿着他的卡刷刷刷。
“颢然好看吗？好看吗？好看吗……”
一连串的问话，如魔鬼在笑，祁颢然只知道麻木地点头。
那些衣服标签上的价格，他都看不清到底是多少。
他心里暗暗叹：口口声声说不要钱，这才是真的要命。
没有底线，无穷无尽地榨干所有。
在这过程中，陆巧欣一直在给他发微信。
趁着媛媛进去试衣服，祁颢然坐在沙发里，掏出手机。
他一张一张看着陆巧欣的图片。
从进医院开始，到进入B超室，几乎是全程直播给他看。
最后是一行文字：“颢然，不管怎么样，我和宝宝等你回来。”
“在看什么？”媛媛无声无息地伸过脑袋来。
祁颢然吓了一跳，手机摔到地上，屏幕也摔碎了。
他觉得他的心跟这个手机屏幕一样，也被折磨得四分五裂了。
“哎呀，都是我不好。”媛媛可惜地说着。
其实她在心里狂笑不止。
“没关系。”祁颢然把手机捡起来，说：“衣服选好了吗？”
祁颢然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快点离开这个商场。
这里是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刑场。
“好吧。”媛媛说：“我在云顶订了位置，赶紧过去吧。”
“云顶？”祁颢然的嘴角抽动两下。
那里可是A市最奢华的西餐厅，他也只带着陆巧欣去过一次。
看着自己身边这些大包小包，再看媛媛双手都拿满了购物袋，信用卡可能已经被刷爆了。
现在还要去云顶？
“对啊。”媛媛说：“刚才出酒店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呀。”
“我……”祁颢然说：“我没注意听，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那儿的菜，我也不怎么喜欢的。”
“我喜欢。”媛媛说：“我经常去，你就当陪我去吧，好不好？”
祁颢然勉强点头。
考虑到她手里还有视频，祁颢然不得不从。
怎么那么糊涂。
竟然拍下来了。
这边，夕阳已经照进了屋子里，慕思凡站在窗边，给程依打电话。
“我让你给我订餐厅，你订了吗？还要我亲自打电话问？”他不客气地问。
程依说：“在云顶，用你的名字定的。”
“你现在在哪？”慕思凡问。
“刚从墓园出来。”程依说。
“你直接去云顶等着。”慕思凡语气软下来不少。
本来想怒骂她一顿。
一个下午，除了一句明白，就再也没有回音了，有这样当助理的吗，不是应该自己打电话询问，定什么餐厅，想吃什么吗。
习惯了杨秘书的周到，还真是不习惯这样的。
不过听说她刚从墓园出来，一瞬间肚子里骂人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是因为遇到了白女士，所以想起自己的父亲，去墓园看望了？
慕思凡有些懊恼，大哥到底在搞什么，跟她在工作室里做了什么，被人误会。
这样的见面作为开始，以后印象绝对好不了。
他拿起外套，出门了。
来到云顶的时候，程依已经在等着他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神色落寞，如同霜打的茄子，不知在想什么。
慕思凡来到她面前，她立刻站了起来。
“慕总，您来了，我先走了。”她说。
“坐下！”慕思凡命令她。
“等到您的朋友来了，看到我在这里，恐怕不太好。”程依说。
“没什么朋友，就只有你。”慕思凡盯着她的眼睛，再说一次：“坐下。”
程依顺从地坐下了。
她脑子里，全是另一件事。
什么破墓园，竟然不让她看监控。
那人到底是不是林钺明，今晚回去一查就知道了，破墓园的监控，难不倒她。
“慕先生，请问可以开始点菜了吗？”服务生过来，恭敬地问。
慕思凡把菜单递给程依，说：“你来点。”
“慕总想吃什么？”程依接过菜单，刚想抬头询问，今天的推荐菜是什么，眼光往前一扫，神色变化了。
慕思凡也回头一看，一对男女走了进来，在他们不远处坐下。
正是祁颢然和媛媛。
程依一看那女人，立刻就想起昨晚的事。
这就是那个把祁颢然推进出租车的女人。
现在换了一条白色的波西米亚长裙，脸上画着淡妆，跟昨晚的她已经判若两人了。
“慕总，您点菜吧。”程依说：“看到熟人，我要过去跟祁总监打个招呼。”
她的脸，变得生动起来，已经跟刚才完全不同了。
她脸上不是气愤，看起来并不在意祁颢然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反而……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一种看好戏的神情。
慕思凡眼睛盯着菜单，其实心思已经随着程依的脚步声过去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好奇，他没有转过头去，而是仔细地听着。
时间还早，餐厅里的人并不多。
程依走到祁颢然身后，冷不丁出声：“祁总监，真巧。”
祁颢然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他回头，看着程依的脸：“依依……你……你……呵呵……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她是谁？”程依把目光投向媛媛。
媛媛也大方地看着程依，面带微笑：“颢然，这位美女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