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拉开了窗帘，外头地上全是雪，阳光照着刺眼得很，天音下意识得用手挡了挡眼睛，这种明媚的天气有些烦人，天音又把窗帘拉了回来。
衍岐还是没有回来，她收到一条信息，是衍岐发回来的，说是昨夜队里有事，就没有回来。天音看了一眼手机，却没有任何表情。
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对着镜子笑了笑，竟让希望小孩子见到自己的时候能够觉得亲切一些。
走到门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天可真冷。舞蹈机构有些远，索性也没有迟到。
天音看着时不时走进来的一个个小朋友，忽然又觉得有些紧张起来，她笑了笑，但是手却越来越冷，小朋友大部分是家长带着过来的，只有一个是自己来的。看起来比别的小孩子还要弱小些，可眼睛却是又黑又亮。看着她背着包把自己裹得像个丸子从外头走进来，天音心里顿时就觉得有些心酸。
“宋老师，第一节课，您就先熟悉一下学生的大概情况，这里就先交给你了哈。”
天音看着一屋子十来个学生，她们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天音心里的紧张感一下又升了起来。
天音深呼一口气，笑了一下：“你们好呀，我叫宋天音，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呀。”
“我叫妮妮。”
“我叫子墨。”
……
“杜颖。”
听到杜颖的时候，天音心里微微一颤。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应该很多吧。可天音不自觉地又多看了她一眼，她长得很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天音朝她笑了笑，可是杜颖并没有笑。
天音先对所有的学生大概地了解了一番。杜颖虽然个子小，但是舞蹈功底最好，跳起来也最认真，别的小孩子在打打闹闹的时候，她也从不参与，似乎不太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
幸好，孩子们似乎都挺喜欢自己的，天音心里的紧张感也慢慢降了下去，渐渐活络了起来。
“你看看这条腿能不能再抬高一点点呢？”
杜颖抬头看了天音一眼，因为离得很近，天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不禁心中吓了一下。
杜颖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自己的腿，又抬高了一点点。
她很认真，全班她是最认真的一个。
舞蹈课很快就结束了，小朋友们一个个和她告别，只有杜颖留了下来，她似乎在打电话。
天音远远地看着她，有些担心，不知道她的父母会不会来接她。
杜颖打完了电话，就自己坐在舞蹈室的地上，看起了漫画书。
天音走过去，试着和她说话：“小朋友，坐地上有点冷，不然我们坐到沙发上去好不好？”
杜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舞蹈室外的沙发上去。天音也走过去，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冷到她，不敢靠她太近，只坐在她对面。
“你跳舞多久啦？”
“三年。”杜颖头也没抬。
天音觉得有些尴尬，这个小孩的气压太低了。即便自己要强迫自己要热情一点，也有些为难。
天音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她身边，默默地陪着她，估计她是在等她的父母吧。
当汤宁走进来的时候，她们二人都有些愣住了，汤宁从外头走进来，身上似乎还有一点酒气，羽绒服上还带着雪。
早该相信这个杜颖就是杜若轩和汤宁的女儿的，她和他的眉眼，简直太像了。
“好久不见……”汤宁走了过来，她笑了笑，眼神有些躲闪，不太敢直视天音的眼睛。
“好久不见……”
二人站在那儿，微微有些尴尬。杜颖见汤宁来了，也收起东西，默默地走到汤宁身边。
汤宁低下头，她笑了一下，摸了一下杜颖的脸颊：“今天乖不乖呀？”
杜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是天音第一次看到杜颖笑。似乎她一笑起来，自己也跟着笑了一下。
“有没有空？一起去喝杯咖啡？”汤宁一手还摸着杜颖的脸，一边对着天音说道。
天音点了点头，因为一会儿还有课，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
“颖儿乖，妈妈和这位阿姨有事要谈，你先自己到那边去玩一会儿好不好？”汤宁指了指一边的游戏区，那里有一堆积木，似乎就是为小孩子准备的。
杜颖看了天音一眼，似乎微微有些不高兴。她仍然抱着汤宁的腿，没有动静。
“颖儿乖，妈妈一会儿再陪你玩。”说罢，汤宁把杜颖牵到了游戏区，拨了一堆积木到她面前。
汤宁又朝天音笑了笑，捡着一张能看见杜颖的桌子坐了下来。
二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
“早上是她一个人过来的，你没有送她么？”天音想起早上第一眼看到杜颖的那一幕，她矮矮的一个小孩子走在外头，似乎显得很可怜。
“哦……”汤宁笑了一声：“我昨天上夜班，就没回去，早上她自己过来的。没事儿，她已经习惯了。”
“汤宁，她才九岁，且不说这么冷的天，你就不担心她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吗？”天音心里觉得有些恼火，为什么汤宁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任性。
“不会，你别看她小，脑子精着呢，不会出事的。”汤宁笑了笑，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汤宁。”天音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你是一个母亲……”
母亲二字，直击汤宁心头。汤宁尴尬地笑了一下，双手捧着咖啡杯，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天音没有再说话，二人各自喝着杯子里的咖啡，场面尴尬得很。
“前两天，陈耳来找我了。”汤宁打破了这种安静的氛围。
陈耳？天音皱了皱眉头，陈耳又想做什么？
“她找你做什么？”
“她希望我能帮她，帮她报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