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流浪所门口，陈时下了车，腿有些发软，她揉了揉被风吹的看不出原型的头发，曲禾把车停在路边，回身打量着流浪所。
破旧高大的栏杆铁门，入眼的先是空旷的水泥地院子，然后是俩栋俩层高的民间房屋，砌的都是水泥瓦，有些寒酸。
陈时用手指作梳子梳理头发，看着曲禾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道破旧的木板招牌，上面一行刘阿姨流浪猫狗收养所字迹已经褪色很多，饱尝了风雨的腐蚀。
“其实刘阿姨这个流浪所已经开了有12年了，当初包下的也是一块很贫瘠的土地，耗尽了所有钱财建了这么个地方。
曲禾听着她的话，轻声说，“挺不容易的。”
远远的听见几个人的嬉笑声，陈时和曲禾回头看过去，社长和其他几个人已经到了，正赶了过来。
他们安静的站在门外，社长轻声敲了敲铁门上的锁，“刘阿姨，我们来了。”
“哎。”先闻其声，再见其人。
从屋里走出来的是个穿着朴素衣裳的中年妇女，深绿色看着就很旧的毛线衣，外面系着素色围裙，曲禾想，阿姨应该是怕冷才穿这么多。
刘阿姨和他们热情的打了招呼。
“好孩子们，你们又来了。”她打开门，欢迎他们进来。
社长率先开口，“阿姨，好久不见，我们按约定来帮您了。”
刘阿姨笑的乐开了花，脸上的皱纹都暴露了出来，她走到水池边去洗了洗手，社长忙扶住她，“阿姨，今天您别工作了，我们帮您做事。”
社长让刘阿姨坐下来，开始安排事情，熟悉利落的分配让曲禾心里深有感触。
“那…曲禾，你就和陈时一起去二楼打扫狗舍吧。曲禾是新人，你好好帮他一下。”
陈时看了眼曲禾，嗯了一声，看向曲禾，“你跟我来。”
领着曲禾去了旁边的小平房里，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装，“这是围裙和套袖，扫帚和簸箕在外面。”
曲禾哦了声接过来穿上，粉红色可爱系的围裙穿在高大走冷酷风格的曲禾身上格外别扭。
陈时哈哈忍不住笑出了声，弯着腰抚着肚子，“哈哈哈…”
曲禾黑着脸看了眼围裙，弯下腰在其他几套里翻来翻去，都是一种款式，应该是批发能便宜些。他用力敲了下陈时的脑袋瓜，“你够了。”
陈时捂着嘴，憋住不笑，眼睛不看着他。
“咳咳。”她咳了声，走出教室，从储物室里又拿起了一把扫帚，拿起另一把递给曲禾，一不小心又看到了他围裙上可爱的美羊羊顿时爆笑起来。
在院子里正聊着天的社长和刘阿姨听见声音闻声看过去，刘阿姨好奇的问，“她们怎么了？”
社长看向她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俩个孩子闹着玩呢，没事。”
曲禾和陈时准备齐全后，他们沿着楼梯走上去，在楼梯中央，陈时停住脚步，先给他做个心理准备，“那个…你第一次来可能会很不习惯，但是多忍忍就好了，实在受不了就出去。”
曲禾看着陈时欲言又止，苦口婆心的劝他觉得很啰嗦，一敲她脑袋，“有什么的，我可是个大男子汉，还怕这些。”
他又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越过陈时爬上了楼梯，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他皱了眉头。
“什么味，这么重？”
陈时捂紧口罩，“狗舍嘛！你懂的。等会我们还要把里面打扫干净呢。”
曲禾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去，长长的“哦。”了一声。
上了楼梯后是一条长长的水泥地走廊，“这里有俩间狗舍，我们负责这一个，剩下那个是王梓和李渠负责的。”
陈时走到第一个铁门前，打开老式门锁，“咔嚓”开门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小狗，狗吠声此起彼伏，曲禾哇了声，“好吵，都听不清说话了。”
陈时明显已经司空见惯了，朝他点点头，深呼吸一口，走了进去，刺鼻浓重的气味扑面而来，曲禾也紧跟其后。
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塞满了好几个铁丝围成的铁笼，笼子大概有半个人高，无数只幼小的狗狗蜷缩在笼子里的暖垫上，见到来人都兴奋的“汪汪”大叫起来，甚至有几只小狗凑到笼子边缘，伸出爪子扒住笼子的铁栏杆，睁着又黑又大的眼睛盯着他们。
陈时弯下腰，摸了摸一只奶白色小狗的爪爪，“小一，好久不见啊。”
被唤作小一的小狗摇首摆尾，露出可爱的舌头，朝陈时亲昵的叫唤了俩声，声音还有些奶声奶气，陈时摸摸它的头，笑了。
曲禾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陈时和几只小狗的互动，看来她和这些小生物已经很熟悉了。
陈时打开笼子，很快那几只小奶狗跑了出来，绕着陈时的鞋绕圈圈，兴奋的摆着尾巴。
“哎，曲禾，我负责这一排，你负责那一排，这里都是小奶狗，动作要轻柔，别吓到它们。”
曲禾点点头，打开了对面的一道门，笼里的小狗惊恐的大叫起来，曲禾面露难色，猫着腰进去，小狗立马求救的语气叫唤着退到了笼子角落，
曲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狗，“哎，你们别怕，我就是来给你们打扫卫生的。”
在另一个笼子里已经开始打扫的陈时回头笑了笑，用力的喊，“是你长得太吓人了吧，你看把人家吓得。”
曲禾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伸出扫帚在窄小的笼子里打扫起来，眉头紧锁，憋住呼吸。
陈时打扫好了那个笼子，将小奶狗温柔的抱进笼子里，轻柔的放在坐垫上，一个一个的摸着它们毛茸茸的小脑袋，安抚好那些小奶狗，走出笼子，轻轻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对面的人用力关上门，捂着胸口，冲出了狗舍，陈时赶紧跟了上去。
“曲禾，你还好吗？”她看曲禾在走廊摘下口罩，拼命呼吸，手还抚着胸口。
“味道的确很冲，你第一次来不习惯也正常。”
曲禾咳嗽了几声，“你继续工作吧，我先缓缓等会就进去。”
陈时担忧的看了他几眼，默默的又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