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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陈情厉害

说起来,韩金镛的胆子确实是不小。

只是收到了一封挑战书,不知挑战者是谁,不知挑战者深浅,不知挑战者人数多寡,韩金镛竟然想都没想,就决定只身前往。

按常理,他至少应该把这挑战书交给周斌义、交给张占魁和李存义看一眼,让他们给拿个主意,即便时间紧迫,对他而言,让诸多师父知晓这一事,终究不是坏事。

几位名师均是行的多、见得广之人,江湖经验充足,肯定对此会拿出个主意。

可是韩金镛没有。

也难怪。

毕竟这挑战书不是由人毕恭毕敬的送来的,而是有人把这书信穿在了飞镖上,飞镖传书,直接楔进了韩金镛的居室。

如果当时,韩金镛在屋里,权且是另一个情况。可问题韩金镛不在,无独有偶,这飞镖没惊扰到他,反倒惊扰到他的母亲。

护母心切。一时间,韩金镛火冒三丈,再多的道理、再多的理由,也挡不住自己母亲因为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人的名,树的影。如果这一次,他不敢只身前往,不能给挑战者一个教训,那再往后,兴许就还有其他的挑战者。

兴许这一次扔进的是把飞镖、飞刀,下次扔进来的便是火雷、毒弹。真要是出现了此等情况,他必然是追悔莫及。

想到这一层,韩金镛不顾母亲韩王氏的苦口相劝,自也要有个执意前往,独力应对。

下午饱餐了战饭,然后韩金镛一直没出屋,他在卧房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思忖着即将面对的这场鏖战,心里好生无奈。

不过二十二岁的年纪,他却比一般人有更多的经历,这些经历有的是好,有的却是坏,有的是快乐的,有的却是生离死别。自从决意习武,他面前的路,似乎少有一马平川,却处处布满了荆棘。

想到这里,韩金镛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月上柳梢头,更夫敲打着梆子,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从胡同里穿过。

听着梆子的响点儿,韩金镛知道,已经夜过子时,距离约定的寅时,不过还有两个时辰。睡也睡不着,他早早的就起了身。找了块软布,他把“僧王刀”擦的锃光瓦亮。换上一袭长衫,虽然不是崭新的,但却格外整洁。软底的快靴,擦去了鞋帮、鞋面的浮土,连系在腰上的丝绦,都重新折叠,一个褶子都没有。

穿戴整齐,打点利落,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算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他推开屋门。

正房里,油灯早已经熄灭,但韩金镛推门时发出的声响,还是惊动了躺在炕上的母亲。

韩王氏轻声叹了口气,想要出来再劝一劝韩金镛,又唯恐扰了韩金镛的心智,动摇了他的决心,犹豫再三最终作罢。

韩金镛听到母亲房间里戚戚促促的声音,瞬间就明白了母亲的心意。可是,箭在弦上,此刻不得不发,他又焉能因此便踟蹰不前。韩金镛深深的吸了口气,鼓足了精神,这才走出家门。

从海河边的寓所,到天津卫南门外的海光寺,算起来,距离不过十来里。若韩金镛发足跑,不过一袋烟的光景。但大战就在眼前,韩金镛不愿徒费力,他迈着四方步,亦步亦趋,缓缓的向着南城的方向走。

夜深人静,一年轻人腰佩宝刀,穿大街走小巷,这在护城的兵丁和防火的更夫看来,多多少少是有些可以的。

所幸,因为“温凉玉”一案,韩金镛已经闯出了名堂。当下,天津卫的老老少少,即便不认识韩金镛,也听说过这口“僧王刀”,见了这“僧王刀”,便如同见到韩金镛是一个道理。路上偶遇一两人,见了韩金镛,自然也是投来些许关切的目光。

天津卫的南城门早已经关闭。

当然,这对韩金镛而言,却不是难事。

城门以下,韩金镛找了处相对较矮的城墙,站定后,他向上望了望,知道这样的高度对自己而言不过是点点而已。

纵身一跃,在空中左脚踩右脚,右脚点城砖,使出个“梯云纵”的招数。城墙高不过两丈,借着这城墙上的城砖,韩金镛跃起了两丈开外,腾空时间之长,甚至有空闲调整一下姿态,最终这才轻飘飘落在城墙上的马道,然后又从马道上再跃起,跳到城墙之外。

城墙外,再走五里左右,便是海光寺。

搁在白天,海光寺也是人烟稠密、客商云集、香火不断、善男信女前来拜谒的地方。但到了晚上,风吹草动,这里却透出了一丝萧瑟。

光景大概将将是寅时,韩金镛抵达海光寺的大门口,不愿驻足,在寺的四周行走,片刻之功,便把这寺的外围走了个遍。

寺内少有响动,但在寺的后身,却有一篇并不浓密的树林,树林里人影翕动、火光点点。

韩金镛知道,这给自己下挑战书信之人,兴许就在这密林之中。祸福难料,敌友难分,强弱难辨,韩金镛丹田微用力,御起一股内力,这才迈步前往,步子走的实,脚步声音小。

此刻,他的心里,却已经做好了临敌交手的准备。

密林中,果然传出了一人之话语声。

“自古英雄出少年,韩金镛你胆识过人,果然是来了!”一人言道。

“自是要来!”韩金镛心中没有好气,可脸上、话中可没带出来,他一边迈步向前走,一边持续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武’字,有人下了书信前来挑战切磋,我要不来,倒显得咱小气了!……你……怎么是你?”

说实话,韩金镛心里是带着气说话的,但这话说了一半,情绪却由气愤变得震惊。

“好小子,隔了有几年了,你竟然还认得我!”

这人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火光盈盈,映在他的脸上,韩金镛一眼望去,却分不出这笑容是冷笑、奸笑、狞笑,还是正经的笑容。

但韩金镛对他,却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我当然认识你!”韩金镛没有理会他的笑容,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态度,只是说道,“如果不是你,钟芸也不会这么惨的离开人世!”

“唉……你这话……当年,那姑娘的死,跟我可半分关系也没有!”这人说道。

这人是谁?

前文书提过。

在钟芸被赵秃子及其党羽掳走后,韩金镛和张占魁星夜探访,要去救出她。原本,他们的救援行动已经成功了,但带着钟芸走到宅子门口,克了那门房里的喽啰,即将推开大门的时候,却又有人,从大门外聒噪的喊叫着找赵秃子的麻烦,这一来,反倒把他们逃出生天的道路给堵死了。韩金镛纵然是悲伤,但心里想的明白,如果不是因此,是时,钟芸便不会受重伤,更不会因此致亡。

“你是山东张德成!”韩金镛透过火光,看着这张棱角分明,微微有些染上了风霜的脸,说道,“咱俩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即便是有些瓜葛,也应该是我怪罪你,现下,你挑战我干什么?”

“嘿嘿!谁说我挑战你了!”张德成笑了,他看着韩金镛,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人言天津卫出了个有名的年轻英雄,叫韩金镛。我就心想,这韩金镛是不是我当时见过的这小孩儿啊,有心要访一访你。这一访,还真就对上了人。没想到,果真是你!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还真是出息了!”

“既然如此,你我是友非敌,你就该敲门直接找我!”韩金镛说道,“偌大年纪,行事特意的唐突,你可知,你抛进我卧房的飞刀,固然是给我传信,但更惊扰到我母!”

“嘿嘿!这点忖量,我手里还是有的!”张德成说道,“敢拿飞刀传书,一者定然是因为我手头有这个忖量,二者,耳听是虚眼见是实,我也想探探,你韩金镛到底像不像传言所说,有这么一颗虎胆,真敢凌晨时分前来应战!”

说罢这话,张德成还不过瘾,他用手点指远处一棵柳树,秋蝉聒噪,张德成出手抛刀,那刀竟然径直便扎在了蝉的身子上。可怜这秋蝉,聒噪原本为求偶,现在偶是求不得了,聒噪声也戛然而止。

“你找我,却又为何?”韩金镛从衣襟中掏出了挑战书,问道,“你说你偶得一弓,望与我同览。你恳请我十月初一凌晨寅时整,会猎于南门外海光寺。现在我到了,你的弓却在哪里?凌晨时分会猎于此处,你是何居心?”

“小小子,别着急,你我素有渊源,该知道,我不是歹人,更没有歹意!”张德成说道,“你不必对我处处提防,更不必始终御气,随时准备发招!”

说到这里,张德成展开自己的右臂,解下了藏在宽大袖子里的飞刀囊,向韩金镛展示了一下,扔在地上。

“那你不为与我动手,却又是为何?”韩金镛问,“既然过去素有渊源,你我就开门见山、开诚布公吧,有什么话,你且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身上,真有你师父的影子!直来直去,爱憎分明!”张德成点点头,说道,“我找你,是有事相托!”

“什么事?”韩金镛问道。

“大事!”张德成指了指身边一块大青石,对韩金镛说道,“如果你不忙,咱俩坐下说,咱俩坐下聊!”

天色已经将然露出了些许鱼肚白,张德成与韩金镛对坐在大青石上,这才陈情厉害。

他一番话,说得韩金镛冷汗直冒,热血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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