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昭稳坐于殿下左首,开口问道:“皇兄,不知煜祁何日去西凉求亲?”
慕云卿朗声回道:“六日之后便起身……”
“哦……”慕霆昭浅笑饮酒。
歌舞生平,隆重铅华,众人均为慕霆昭胜杖归来举杯,宰相大臣一片祥和,唯有坐在一旁的慕君黎不见喜色。
绿染转过身看向紧临自己一桌的慕君黎,问道:“板砖小王爷,今日怎么不见你出来蹦达?抑郁了?”
慕君黎听着绿染的取笑,又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完颜玉琼,煞没好气的说道:“三嫂,您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绿染闻言轻笑:“我这不是坐着说话么,不过这新婚燕尔的,怎得这副表情?”
慕君黎怨怪的看了一眼绿染说道:“还不都是你,说什么国事为大,这回好了,娶了个母狮子回府……”
绿染失笑,凑过去小声说道:“还有能叫你混世小王爷怕的?不喜欢大不了不去她房里就是了,至于板着这一副死样子么?”
慕君黎更是一脸悔恨,说道:“要真是那样便好了,哪知前两日,我喝多了酒……”
“什么?你把她给睡了?”不等慕君黎说完,绿染便尖着嗓子叫道。
整个大殿里瞬间停止了喧哗,都把目光放到正与慕君黎交头接耳的绿染身上。
完颜玉琼“腾”的起身,指着慕君黎:“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涨的满脸通红的跑了出去……
绿染一脸自责,一边小声嘀咕着:“君黎,我该死,我不是有意的……”一边用袖子挡着自己的脸,不让众人的目光给鄙视死……
慕君黎倒没什么窘意,淡然直视前方。慢慢说道:“我只是喝多了酒,跟她打起来而已,三嫂你想多了……”
靠!那你不早说?绿染嗤牙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断句,会让人误会的!”
慕君黎也突然一脸鄙视道:“三嫂,是你自己想歪了好不好?”
“好吧,我承认我邪恶了……”绿染放下袖子,举起酒杯,看着身旁如炸了毛的慕煜祁。不再言语……
酒过三旬,众人面上皆红红粉粉,气氛暖意融融。
连连打着哈欠的绿染,有些渴睡,便盼着宫宴早些结束。
歌舞乐器叮咚,嘎然而止。
绿染晃着脑袋,一时有点不太适应,抖了抖精神,看向大殿下来人。
“皇上,大事不好了”来人跪在地上惊呼。
“何事不好了?”慕云卿嗖的起身,看向大殿下来人。
“樊城被东殇攻下了……”
“什么?”慕云卿一脸的难以置信。重重坐了回去,攥紧双拳,继续说道:“樊城乃我边塞要地,数来易守难攻,怎么就给破了?云南王那边怎么没动静?”
慕云卿突然想起,又问向殿下来人。
来人抖了抖身子,瞄了一眼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白子墨,缓声说道:“云南王不曾发兵……”
慕云卿沉声说道:“樊城紧临云南,云南王为何不发兵?”说着这话的同时,目光却已然落在了举杯品酒的白子墨身上。
“子墨,这事你怎么看?”慕云卿直接问向白子墨。
白子墨斯文起身,回道:“子墨进晋城数月,一直与父王了无联系,如今樊城被攻破,云南便是第一个占领要地,微臣也实在不知父王为何不发兵”
慕云卿眯起眼睛,盯着白子墨,不发一言……
大殿下,萧陌寒从最末等的座位起身,稳步上前“依微臣之见,云南王之所以不出兵,是在等皇上号令。当下四国其它三国骚动频频,云南王若一动兵,免不得被某些人会误以为是临阵倒戈,如果微臣是云南王,也会等皇上号令,才会决定是否出兵……”
“某些人……”慕云卿重复着这几个字。
白子墨讪讪,低头归了座位。
慕霆昭听闻,则从位置上起身,说道:“听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云南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喽?那臣弟就奇怪了,若是云南王不打,首当其冲的便是云南……除非……”
“除非什么?”慕云卿开口问道。
“除非是云南王明明就知道,东殇不会动云南!”慕霆昭掷地有声。
“你胡说!”
白子墨显然有些激动。再次从位置上站起,虽然口气不善,却也仍旧斯文不改。
“照翊王这么说,我父王便是联合东殇要反吗?皇上,我一直留在晋城担任太子太傅,虽不知我父王为何不出兵,相必也知道,必是有难处。若真如翊王说的,我父王得知东殇出兵,乃是知道东殇不会动其云南,那么微臣倒有一问……”
“你讲……”慕云卿说道。
“东殇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如果只为试探?那何必这么兴师动众,要惹上云南王?若我父王真的要反,需要做这么明显么?况且东殇就怎知,皇上不会派兵另行攻打?难不成是有人里应外合要陷害我父王于不义?”
殿内众人不语。慕云卿也陷入沉思。
绿染“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慕煜祁狠狠用眼睛瞪着她,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也笑的出来?”
慕云卿闻声,也皱紧眉毛看向绿染,问道:“你笑什么?”
绿染缓缓起身,稳声说道:“你们这般分析,无非是想知道云南王到底反是不反!事情很简单,若是反了,白子墨便是人质,可若是没反,那东殇定会攻打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