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雪……婉柔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也已经惩罚过她了，还想要如何才能解气？”凤子翔拧眉质问，他心疼崔婉柔，亦痛心慕倾雪的转变。
慕倾雪变了，不再是凤子翔记忆中的模样……
尤其令凤子翔痛心的是，慕倾雪的冷漠和疏离。
她当真对他无情。
原来，世上最远的距离便是不爱。
于慕倾雪而言，凤子翔只不过是禁锢她自由的枷锁，割不掉，也弃不了，仅此而已。
一念起，天涯咫尺。
一念灭，咫尺天涯。
这便是心与心的距离，亦是爱或不爱的距离。
凤子翔如此质问慕倾雪，明着似欲询问慕倾雪的意思，实则是不满慕倾雪的所作所为。
爱你的人，必然懂你信你包容你。
不爱你的人，任何解释都是多余。
慕倾雪眸光微转，敛下眸底复杂，面无波澜地看着凤子翔和崔婉柔，平静道：“本皇妃处置一个贱妾，无需任何理由！”
若初气急败坏，却也似乎明白慕倾雪的心意，她是想引发凤子翔对她的不满，或者是激怒凤子翔，从而休弃她，是吗？
也许这样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也许她真的能够得偿所愿，可是，如此也就毁了长孙皇妃的声誉……
“你……婉柔她是我的侧妃，不是贱妾！”凤子翔愤怒交加，偏对慕倾雪无可奈何。
凤子翔认为，他的女人，不该随意任人处罚和践踏，却忘了，慕倾雪才是他唯一的妻。
董侧妃、张侧妃、李侧妃暗自咬牙，手绢都快搅碎了，嫉妒的不得了，恨不得上前拉开崔侧妃，自己扑到凤子翔的怀抱。
“我可是你的嫡妻正妃，有权随意处置你的任何一个姬妾！”慕倾雪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提醒众人她无可替代的身份。
慕倾雪只是名义上的长孙皇妃，她与他有名无实，仅此而已。
“你……你何时变得这般斤斤计较？无理取闹？”凤子翔神情复杂地望着慕倾雪，痛心疾首道。
斤斤计较的言外之意是说她心胸狭隘吗？
无理取闹的弦外之音是说她无事生非吗？
原来，他是这样看待她的。
慕倾雪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无悲无喜。
“本皇妃调教你的姬妾，有何不妥吗？还是你心疼佳人，欲宠妾灭妻？”慕倾雪面无波澜，可声音却冷的掉渣。
凤子翔的心莫名一沉，眸光一紧，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可新宠受辱在怀，还有三个侧妃一旁观看，还有婢女们也在，他无论如何低不了头，也不能容忍慕倾雪不将他放在眼里。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知道皇妃和殿下貌合神离，都想知道殿下究竟是否真的在意皇妃？
“倾雪……即便你有权处置她们，也不必如此下狠手，毕竟，女子的容颜最是重要……”凤子翔放软了语气似与慕倾雪谈和，可言里言外都是对崔侧妃的维护。
“当初太子妃可没少打我耳光，也没见你指责过太子妃呀？”慕倾雪漫不经心地反问。
太子妃不是也仗着头衔罚跪和掌掴她，对她是非打即骂，为何她就不能如法炮制地用在他的姬妾身上？
较之自己所受的屈辱，慕倾雪觉得自己对崔侧妃，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想当初，慕倾雪并无过错，都要随意承受太子妃的处罚。
如今，崔侧妃本就有错在身，她不过小惩大诫而已。
可是，凤子翔似乎很是心疼……
凤子翔一愣，对上慕倾雪冰封千里的冷漠，心口一窒。
“倾雪……得饶人处且饶人……”凤子翔低声道，却并无底气。
“好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既如此，那请你也饶过我，还我自由，放我离去，可好？”慕倾雪嘴角漫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讥笑，眼眸中并无半点笑意。
“不……”凤子翔脱口而出的否决，才猛然惊觉，她是故意的？故意刁难他的侧妃，故意挑起他的怒火，好让他对她失望，然后休弃她？
所有人惊愕，没想到皇妃竟真的欲求离？
她是真的不爱殿下，还是欲擒故纵？
“你……你故意如此对吗？你就是想要激怒我，好让我休弃你？”凤子翔沉痛地质问慕倾雪。
慕倾雪美眸流转，掩下不屑和鄙夷，冰冷如斯，“我放过你，也请你放过我，没有我，你可以美人环绕，佳丽三千，没准很快，你就可以儿女成群了！”
慕倾雪说的是真心话，却也有威胁的意味，凤子翔若强留她在府中，便不可能有随意的生活，别说他的姬妾不会安生，就连他想要的子嗣，怕也会很艰难。
因为，只要她想，她就一定能做到。
仅凭她顶着长孙皇妃的头衔，她就可以左右他的一切。
“你……你当真……”凤子翔很想问她，当真对他毫不在意吗？可是他又害怕听到她绝情的回答。
慕倾雪黛眉微挑，冰冷的目光直视凤子翔，静待下文。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人你已经惩罚过了，就不要再生气了，你们都各自回院吧！”凤子翔沉默半晌，竟转变了态度，欲揭过此事，当没发生过。
除却崔侧妃和她的婢女，其它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凤子翔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慕倾雪会愿意吗？
“殿下？”崔侧妃猛然抬头，欲诉还休地望着凤子翔，显然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包容慕倾雪。
“好了，你虽无心，但有过错，皇妃处罚你也在情理之中，往后当谨记，勿要再惹皇妃生气了！”凤子翔心疼佳人，但心中更在乎的是慕倾雪。
有一种感情，叫青梅竹马。
有一种爱，叫日久生情、相濡以沫。
有一种执念，叫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凤子翔对慕倾雪的感情，便是这般，当她属于他时，他未曾珍惜她，当要失去她时，他才悔不当初。
比起别人爱而不能，求而不得，凤子翔是幸运的，偏偏他自己亲手毁灭了原有的幸福，将她推离自己。
幡然醒悟，原来他早已情根深种，只可惜，她已不再属于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