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方的那双眼眸布满冰霜，左珏从未看到这样的眼神，或者说她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他嘴唇动了动，刚开口就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根本理由。
两人句就这样看着对方的眼睛，看了许久。
最后还是初方先开了口，她已经将情绪压制下去了，眼底的冷冰慢慢退去，变为一汪平静的死水。她道，“师父，一个理由并不难说出口吧……哪怕你随便编一个也好……”
“初方，你相信师父吗？”左珏没办法说出根本原因，他取灵器虽然是祖神的吩咐，但私自将灵器与混沌之气放在一起，是他自己的决定。
在封印混沌之气之前，他早就决定好了，封印的位置也是他选的。
“你相信我不会害你，亦不会做出一些对你不好的事情。”左珏垂了眼眸，他现在后悔了，想要收回从前的话。他那句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以及那句“我收你为徒也无关其他，仅仅是因为你身为初方真神本该要学的东西罢了。”
其实左珏顾忌得太多了，自从动了收初方为徒后，他对她就动情了，只不过他还没有察觉而已。
“我一直很相信你。”
左珏心里一喜，他抬起头看着初方，但她眼底却慢慢地失落，他有些慌，“那你……”
“可是师父，我现在很在意这件事情。”初方淡淡地说道，她看着他的眼眸，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了，左珏的眼里有她，可惜太迟了。
初方想，左珏若不说出破开封印的缘由，她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初方……”左珏不再无理由地辩解，他抬手抚向那张想念已久的面容，轻声道，“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不用很长，一个月。时间一到我会把真相告诉你，一点都不隐瞒，可好？”
为什么要一个月，是想要编出一个看不破的理由吗？不，左珏，你不该这样回答我的。
“我想现在知道。”初方摇头，“我也等不了那么长的世间。”
叶稚和古芸还在等着她，复活需要太多东西以及其代价难以想象，初方没把握让两个真神重生后的同时，自己也完好无损。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左珏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什么叫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何他听起来有种离开的感觉？
“就是字面的意思。”初方低头笑了笑，她轻轻挣开他的手，看着他的俊颜，继续道，“师父，其实我想要自由了，我不想再当你的徒弟了。”
“你能成全我吗？”
“若我说不能，你会如何？”左珏愣愣地看着她，很明显没料到初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如何。”初方微微摇头，“我从前在师父面前一直很听话，听话到我都忘了自己的本性了。我初方想要做的事情，不背叛道德，不违反天道律令，那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我说我不想再当你的徒弟，那就是……”初方对他抿嘴一笑，继续道，“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个决定都不会改变的。”
初方转身离开，不再和左珏讨论这件事情。他是左珏，无论做了什么，她既不能杀了他，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左珏最喜欢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则心不动。
初方现在发现，自己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