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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续作难为2

理智与疯狂、天使与魔鬼,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

琉璃台上,被电闪雷鸣笼罩的区域内,霉神小福用仅剩的神力将打回猫身的灵馃儿护在身下,杀神玥离与燕回正努力突破阻碍准备斩杀器灵,时间仿佛就此定格,又似乎无限延伸。

濒死的灵馃儿趴伏在流光溢彩的琉璃之上,脑子里回想着的是身为家猫时的点点滴滴,那时候多自在啊,为什么要成为人呢……

她感到后背那紧贴着自己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正在慢慢下降,柔软的躯体也开始变得僵硬,灵馃儿的眼角留下了泪水,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拼尽全力大喊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因为嫉妒燕回就总是针对他,不该因为殇嘲笑我就打他,不该……”

灵馃儿一一细数着自己的恶行,随着她诚心的忏悔,接近透明的魂体渐渐凝实,身体也恢复成原先的人类形态,她翻身将虚弱的小福护在怀里,天雷一道道劈在她纤瘦单薄的后背,逐渐压弯了她之前挺直的脊梁,却似形成了一道拱形的屏障,牢牢地包裹着二人!

燕回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两人的异状,他神色复杂地拦住了企图破坏琉璃台的玥离,“她们应该没事了。”

话音刚落,雷霆之力逐渐降低了其间蕴含的能量,就像是感应到了被罚者的悔过之心而放水了一般,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过后,小福和灵馃儿不仅安然无恙,甚至还因凝练了神魂而法力大增!

“也算因祸得福。”

小福二人相视一笑。

此后的剧情仿佛又回到了第一部轻松搞笑的氛围里,只不过背景从凡间来到了天庭,依旧是捣乱三人组:小福、灵馃儿和玥离,整个天庭被他们搅得鸡飞狗跳,而温和可靠的燕回则惨兮兮地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似乎能永远这么的无忧无虑下去,然而笼罩在四人间的阴云始终挥散不去,尤其是周围的神明们总是故作神秘地“提点”着小福和灵馃儿——

“你俩也是心大,居然和那个人玩到一起,啧啧。”

“听我一句劝,离那个人远点。”

“我可不是背后说人坏话的神,你们好自为之吧。”

“就算你们拔了我家神兽的毛做抱枕,我说什么了么?我有必要挑拨你们的关系?日久见人心,你早晚会明白的!”

“什么,你问我他怎么了?那可是杀神啊,你觉得他能干什么。”

“唉…不是我们不想说啊,是不能说啊,这可是神明间的隐藏条约,你要知道,弑神这种事情……啊呸,瞧我胡说什么!哈哈哈,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下回再聊!”

……

诸如此类的言论不时出现在小福主仆二人的耳边,让她们忽略不得,灵馃儿体会过不被人信任的滋味,她觉得应该给玥离一个清白,是以她瞒着众人私下里查探起玥离的过往,虽然得到的仅有只言片语,但拼凑出的事情却令灵馃儿十分震惊:

根据众神的说辞,前任霉神的陨落是因为玥离!

换句话说,他们认为是玥离杀了霉神,甚至怀疑新生霉神小福当初误入凡间也是玥离绑架的。

至于动机?一个以杀戮者的信仰为食的神明想要弑神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就算有一天杀神想要杀光所有神明,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屁股决定脑袋”,咳咳。

灵馃儿不愿相信在凡间纯善到单蠢的玥离会是这种神,只要一想到他被普通人忽悠到传销组织宣扬“真善美”,她就无法直视他杀神的名头。

灵馃儿毕竟是霉神小福的器灵,哪怕她隐藏的再好,小福也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幸运的是,小福这次站在了她这一边,并且承诺要一起帮助杀神正名!

然而,当年的事情越是探究,她们就越发现众神的说辞牢不可破,最后她们不得不怀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了前任霉神的器灵燕回。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玥离呢?”燕回言辞闪烁地回道,“当年的事情,我不想随意下结论。”

燕回向来温和亲善的眉眼低垂着,显得有些冷漠无情,小福二人对视一眼,决定去找当事人问清楚。

结果……

“啊,的确是我杀的。”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玥离居然一口承认了!

玥离耸耸肩,似是对当年的事情满不在乎,没有愧疚不安、心虚逃避,坦然地让小福二人憋了一肚子火!

“我们那么相信你!你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给吗!”

灵馃儿失望不甘地紧盯着玥离无动于衷的样子,“你之前明明说你和前任霉神关系很好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杀了她?如果你是骗我们的,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突然又认罪了?”

“认罪?”

玥离对这个词很新鲜,他奇怪地看着两人,“我不过是杀了触犯戒律的堕落器灵,何罪之有?”

一番波折后,小福二人终于窥见了当年霉神陨落的一丝真相,前任霉神心软良善,手下契约了不少器灵,一度达到了一百零七个之多,器灵大多是长期滞留在凡间的灵体所化,有的生前是人,有的是动物,他们被霉神所救得到了近乎神灵的生命与力量,均对她十分爱戴崇敬,霉神也将他们视为一家人般体恤照料。

然而,人之所以为人,欲望是促进他们不断进步的根源,也是人类最大的缺陷。

寻常家庭有一个孩子有时候都顾不过来,一不留神孩子就会走上歪路,更别说这是一百多个“孩子”了,他们每个灵体的性格心态都不尽相同,天庭的清规戒律又分外严苛,渐渐地,本来和睦融洽的“大家庭”间就出现了种种摩擦和矛盾。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器灵们私下里分裂为好几个党派,互相敌对,但在霉神面前却保持友好,生怕被自己崇拜的神明厌弃。

说白点,他们就像一堆急于争宠的熊孩子,个个渴望着神明偶尔的眷顾。

随着上百人私心与欲念的加剧,事态愈发严峻,前任霉神的魂体和法力迅速衰弱下去,在一次意外的发生下,导火线瞬间被点燃,器灵们竟然开始自相残杀!

杀孽是戒律中最重的一条,一旦触犯便没有回头的机会,更何况是这般大范围的屠杀行为,外人也许不甚了解霉神宫殿里的情形,但身为杀神的玥离不可能感觉不到杀气四溢的来源。

他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二话不说地就斩杀了所有触犯戒律的神器,沐浴着满身鲜血的玥离缓缓走向奄奄一息的霉神时,却见她固执地护着身下仅剩的一个器灵。

“让开!不杀了他们你会死的!”

“他没有犯杀孽,你不能动他!”

“器灵间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集体叛变,一百零六个器灵统统犯戒,只有他一个毫发无伤,你觉得这可能吗?”

“燕回…他,总之你不能动他!”

“如果他没有问题,你怎么可能还没有恢复神力?这一切说不定都是他主导的,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如果不是我,他们都不会死,如果不是我……”

“所以,最该死的,难道不是我吗?”

……

最终霉神护着燕回不愿离开,得到了玥离不会伤害他的承诺后,自爆而亡。

“所以说,前任霉神是自杀的?那为什么你不和别人解释清楚,让他们一直误会你?”小福紧蹙着眉头,有些不可思议,“而且根据你的说法,燕回有问题?”

玥离提起往事,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他眨眨眼,语气轻松地说道:“那是她的选择和别人的想法,都与我无关。”

真够光棍的!

小福和灵馃儿同时想道。

“至于燕回……”玥离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们自己小心些就好,他总不敢弑神,也没那个能力。”

灵馃儿不服气地撇撇嘴,“燕回当年没受到牵连就是有问题?周围人都疯了就他没疯,你不夸他意志坚定,居然还怀疑他才是主谋,这什么逻辑?”

玥离习惯性怼了回去:“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福贯会抓重点,她低头沉思道:“所以你之前的确绑架了我下凡。”她用的陈述句,一副笃定的语气。

“咳咳,”玥离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眼神游弋了一会儿,“是的,我怀疑燕回另有所图,怕你新生懵懂时受他蛊惑,就……”

灵馃儿瞪大双眼,“你可真是牛批了,居然敢私自拐带神明下凡!”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玥离又恢复到以往没心没肺的状态,乐呵呵地与灵馃儿嬉笑打闹起来。

小福笑着站在一边看他俩玩闹,眼神却没有焦点,显然已经神游天外了……

燕回真的是罪魁祸首吗?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镜头从三人各异的脸色上一晃而过,定格在不远处看向他们的燕回身上,这个向来温文儒雅的青年男子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笑容,眼底蕴藏的野望昭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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