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彦昭一番提醒,一股莫大的羞愧蓦然涌上扶桑的心头,扶桑微微颔首,道:“对不起,我只是害怕面对背叛。”
彦昭将扶桑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叹息道:“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
扶桑靠在彦昭的肩上,紧紧地环住彦昭的腰,低声道:“与从前相比,我的确是少了几分从容,以前与你呕气,我或许还可以独自面对生活,可是到了九重天之后,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你知道吗?刚到天宫时,我发现天帝似乎并不喜欢我,那时候我有多担心,生怕你不敢忤逆天帝的意思,因而就此疏远我。”
“可是后来你所做的种种,更加让我坚定了爱你的决心,你表面上不冷不热,实则内心温暖而勇敢。你说的没错,这世上甘愿为我承受所有痛苦,愿意与我同生共死的男人,只有你。”
说到这里,两行清泪自扶桑眼角缓缓流下,彦昭的指尖轻轻掠过扶桑的眼角,拭去了她的泪水。
他的语气带着宠溺:“你是我的小姑娘,我这个做大叔的怎么可能离你而去呢?我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你。”
两人相拥许久,彦昭轻轻拍着扶桑的背,声音极轻:“现在不生气了,也不想打死我了吧?”
扶桑破天荒的没有顶嘴,只是温顺的道:“是我不好。”
“不怪你。”彦昭道,“不知碧隐是否还在我的寝宫里。”
扶桑揉了揉眼睛,退出彦昭的怀抱,说:“我去看看吧,若是还在,我去向她认错,再带她回良辰殿。”
彦昭捧着扶桑的脸,轻轻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不多时,扶桑回到彦昭的寝宫时,碧隐已经离开这里了。扶桑感到尤为内疚,出门告诉彦昭:“她已经走了。”
彦昭叹了一口气:“碧隐性子淡如秋菊,骨子里带有孤傲,今日之事如此难堪,想必她现在不会想见我们。”
扶桑沮丧地撇了撇嘴:“只希望她不要想不开,否则我真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彦昭握了握扶桑的手背:“先回良辰殿看看吧。”
于是扶桑回到了良辰殿,一进门便看见离姬脸色铁青地站在庭中等她,待扶桑走到她面前,离姬对着扶桑劈头盖脸一阵打骂。
“臭丫头,你可知道碧隐是个怎样的姑娘?她是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的人吗?你的脑袋不会用来想事情了是不是?”
离姬尖声怒骂,手上的力气也不小,扶桑见碧隐的房门紧闭,便知道碧隐是与离姬诉苦之后,把自己锁进了屋里。
虽然扶桑的伤势仍未痊愈,而离姬动起手来实在是令人倒吸一口凉气,但扶桑还是默默地忍受着离姬的打骂。
“都怪娘平时没有好好教过你,才让你连是非都分不清了!”说到这里,离姬下手竟更重了些。
扶桑咬着牙,自始至终没有躲一下,只是对离姬道:“娘,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这声音,想必屋里的碧隐也能听得见,但离姬清醒之时还是明事理的,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碧隐有个台阶下。
故而离姬仍然对扶桑又打又骂,直到扶桑实在受不住她的重责,终于倒在地上,屋里的碧隐才冲了出来。
碧隐大步跑到扶桑身边,将扶桑扶了起来,又对离姬道:“不要再打了,扶桑身上的旧伤还未痊愈,怎吃得消离姬你这样打骂?”
离姬的确是毫不含糊地打了扶桑一顿,以至于扶桑只觉得头昏脑胀,浑身冒虚汗。
迷迷糊糊之中,扶桑也无法站起来对碧隐行个礼,她只能在合上眼睛之前,紧紧抓住碧隐的手。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错怪你了。”说罢,扶桑晕了过去。
扶桑醒过来时,是离姬在亲自喂她喝药,离姬语重心长:“娘下手这么重,你会怪娘吗?”
扶桑虚弱地摇头:“娘打的对,是我不好。”
离姬吹凉了药,送到扶桑嘴边,道:“碧隐是个好姑娘,这次她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人。她被柳如是下了药,在彦昭面前失态,已经让她羞愤难当。”
“她也绝不是会勾引彦昭的人,她若是真的和柳如是一样,那么她大可以和柳如是勾结起来杀了你。”
“可是她没有,在你晕过去之后,她甚至还怪我下手没轻没重,生怕这次你伤得比之前还重。”
听了这番话,扶桑不由得鼻尖一酸,梗咽道:“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向碧隐认错。”
离姬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跟人家认错?先喝完药养好身子再说,娘这次把你打成这样,碧隐就是心里有气也气不起来了。”
扶桑点了点头,一边喝药,一边内疚不堪。
与此同时,彦昭兀自去了凤朝宫一趟,他无须用脑子也能想得到,对碧隐下药的人是柳如是。
彦昭在愤怒之中,委实想不通九重天上为何会有如此肮脏的灵魂?肮脏到令人无法直视她的内心。
柳如是知道彦昭会来,只是没想到彦昭将情绪收敛得那么深,居然没有如往昔一样对她表露出无穷的厌恶。
彦昭走到柳如是跟前,声音压得很低:“你的目的是什么?”
柳如是无心装傻,直截了当地回复他:“我要你!”
缄默片刻,彦昭冷冷地勾起唇角,笑了笑:“这很简单。”说着,他用力抓住柳如是的手腕,拉着柳如是走进了寝殿。
柳如是并未挣扎抗拒,只是难以置信地跟在彦昭身后,直到走到床前,彦昭开始解自己的衣袍,柳如是才如梦初醒。
“你爱我吗?”这一刻,她在他面前无比卑微。
彦昭目光如炬:“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吗?”
柳如是点头,只见彦昭哂笑一声:“这比你想要我的身子还要难,你让我如何喜欢你?因为什么而喜欢你?”
“喜欢你几次三番想置我和我心爱的人于死地?喜欢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差点毁了碧隐的清白?柳如是,这些狠毒的招数你是跟谁学会的?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柳如是深吸了一口气,无尽的卑微化作悲愤,眼眶里积满热泪:“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才变成这样的!”
彦昭心灰意冷地摇头:“不是因为我,你爱一个人不会这么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