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璃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强硬着没转过头去,光明正大地看可比偷偷看更好说清楚。
季凉川却只是刚刚那一瞬间的邪肆,便恢复了清冷。
“又快到晚膳时间了。”季凉川忽然来这么一句,双目却看着苏玥璃。
苏玥璃微微一笑,对他道:“我去张罗晚膳。”说着便要离开,只怕她再不离开,就会被这目光活活透穿了。
季凉川看着她从容的步子和背影勾唇一笑。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
苏玥璃出了书房后才发现天还没完全黑,于是便也不急着早早吃饭了,坐在厅前喝茶。
书房里,季凉川遣人点上蜡烛。执着毛笔的手却停在了纸上,王府里自有张罗晚膳的人,哪里需要她来张罗?
干脆丢了笔,吹灭了蜡烛,走出书房,对错愕的下属说道:“传膳。”
“是。”
下属点头应是,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
苏玥璃正喝着茶看手中的书,余光一瞥看到熟悉的身影立马抬头,诧异地问他:“怎么了?”
以为他是有什么急事才过来的,熟料季凉川端过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目光戏谑地看着她说道:“我怕王妃又提前用膳而不知会本王。”
苏玥璃哑口无言,目光转到他的手上,脸色顿时有些古怪,暗想那不是她刚刚喝茶的杯子吗。
掩下心中的不适,她见季凉川面上没有什么异色,淡定道:“用膳吧。”
“这些都是你酒楼的厨子做的?”季凉川见今天的菜式与往常不一样,于是问道。
“嗯,你尝尝如何。”苏玥璃夹了一片笋放进嘴里,平时她吃惯了这些菜觉得很好吃,却不知道季凉川的口味如何。
季凉川想了想,也去夹了笋放进嘴里,不慌不忙地咀嚼着。
苏玥璃心跳慢一拍,总觉得今天的季凉川有点不一样,暗自想这定是自己的错觉,便也神色如常地继续吃菜。
“尚可。”季凉川吃完后给出两个字评价,苏玥璃一听虽然诽腹他惜字如金,但唇角还是露出了笑意。
季凉川见她开心,心里不自觉地竟然也有些雀跃,定是错觉。
正在此时,一名下属从外面走进来在季凉川耳边说了些什么,苏玥璃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吃菜。
季凉川点头,随后遣退所有人,对苏玥璃说:“边境匈奴要进攻边城了。”
苏玥璃拿筷子的手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起了她那群领养的孩子,随即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哦?边境……”苏玥璃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于是皱眉想了想,总算想起来。
“我哥哥也在边境当兵。”这下她可想起来了,原身的哥哥可不是去了边境当兵吗。
“苏墨染?”没想到季凉川竟然记得她哥哥的名字,苏玥璃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问他:“你认识?”
季凉川点头。随即对她道:“不用太担心,边境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发战。匈奴人无非是在试探罢了。”
苏玥璃点点头,说实话她还是担心的,毕竟来到这里后感受到了亲人的关怀,所以提到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哥哥便十分亲切。
季凉川幽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低沉地问她:“怎么,你要去帮他?”
苏玥璃还没有这个想法,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还不错,但是她只能顾苏墨染。
自己的军火可以用在战争上那是事实,但是如果大规模地运用的话,那么这就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部悬疑片了。
她对上季凉川的眸子,他在想什么?想她的军火?怎么可能,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她对着他微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款款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那是你哥。”季凉川抓住这点,双目盯着苏玥璃的脸,不错过她脸上每一丝表情。
“是我哥又如何,为国而战,战则有功,无论生死。”苏玥璃面色平淡,眼睛直视着男人。
“好一个战则有功。”季凉川的目光越来越深。
“那便这样吧。”男人起身。然后朝书房走去,留下苏玥璃一人在摇曳的烛光下静静思量着。
背后的冷汗犹在,苏玥璃越发看不懂这男人了,却不知怎么的,总有信心觉得他不会拿她怎么样。
翌日。
朝中,皇上听完一干大臣的奏折,给了点适中的建议后便咳了两声说道:“据边关来报,匈奴人正在进攻边城,此战,不知可有哪位大臣肯领命带兵前去压制匈奴?”
底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他们这一群文臣谁会懂得带兵打仗?便是想要去也不被允许的吧。
一干臣子听出言外之意,当即齐齐跪地表示不去。
皇帝目光在各位皇子身上转了一圈后停在季凉川的身上,攥着拳头咳了两声然后道:“那有哪位皇子肯自动请缨去的啊!”
朝堂上静默了几秒,皇帝咳地更厉害了,怒道:“难道我朝就没有能上阵杀敌的勇士了!”
忽然七皇子季梓旭站出来,抱着拳对皇帝说道:“禀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去边境镇压那些蛮人!”
皇帝欣慰一笑,却话音一转道:“可还有其他人?”
八皇子季轩逸见状,目光瞥了一眼季凉川,当即站了出来同七皇子站在一起,同样请命要去边境。
皇帝不再询问,目光却在底下剩余的皇子身上流转。
季凉川嘴角噙着笑,仿佛置身事外般。
九皇子季凡莫和十皇子季子萧见不惯季凉川这副样子,纷纷出来请命。
他们心中都心知肚明,如今季凉川独大,若再让他夺得这美差事,届时又建功了的话,那么他们在皇上的心中只怕会被季凉川彻底压下去。
皇帝点头说好,看着底下的几个儿子,静静地坐着,仿佛是在思考。
底下的大臣大气不敢出,谁也不知道皇上心中怎么想的,虽说他们之中也有依附各个皇子的大臣,但这时候表露出来,无疑是最蠢的。
皇室之中最忌讳的便是皇子与大臣相勾结,恰恰最普遍的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