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心想这老头果然不简单,“是呀!不过薛大夫你先别光顾着我的肚子,还是先看看你的伤吧!”说罢,云清歌的眼神往薛大夫的腿伤瞄了瞄。薛大夫看到自己的腿,刚刚还欢喜的脸一下子拉下去,不开心地说:“都怪那无良畜生!老朽摘棵草药都着了它的道,实在该杀!”
要不说老小孩,老小孩。意识到自己被狼咬伤的薛大夫便以孩子般的口吻向云清歌控诉。云清歌从来没有见到如此有趣的老人,也不觉得他烦,坐在屋里和他聊起来。
外出买鸡回来的风清寒,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小院里冒出浓浓的黑烟,惊地他以为失火,火急火燎地往回看。到门口才发现煎药锅子里的水冒出来灭了炉火,虚惊一场。
将药罐放下来,风清寒见屋子开着,里面不时传来云清歌的笑声,心想准是她忘了熬药一事。走过去一去,云清歌正与薛大夫聊的正欢。
听到脚步声,云清歌往外望去,看到风清寒站在门口,欣喜地迎过去,“夫君我跟你讲,薛大夫真是医术高明呀......”
不待她说完,风清寒便板着脸道:“他的医术高不高明为夫不知道,但院子里的药可熬糊了。”
风清寒一提醒,云清歌这才想起来还要熬夜这回事,急忙跑出去看,锅子里的水已经烧干,药渣都糊在锅底,更不要说什么药汤了。
她愁眉苦脸起来,“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风清寒也不说话,默默看着她。薛大夫出声安慰,“不碍事不碍事,老朽身体强健,用不着喝药!”
云清歌望着药锅仍是一副愁苦相。风清寒叹口气,“你放在那里,让为夫来吧!”
风清寒麻利的涮锅煎药,没多久小院又是一股药香。
云清歌心中有愧,便想着去帮忙,看到风清寒背回来的鸡,讨好说:“夫君,歌儿今晚炖鸡肉给你吃可好?”
风清寒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是乖乖陪薛大夫吧,其余事为夫便办了。”
云清歌不服气地向他吐吐舌头,拿着小板凳又去和薛大夫唠嗑。
因为有薛大夫在,风清寒的鸡汤也给薛大夫备了一份。喝过鸡汤,薛大夫露出惋惜的神情,“你这鸡汤做的不到家呀!你听老朽的法子,滋阴补阳!”
风清寒听完,觉得在理的点点头,次日便照法子来做。味道与之前大不相同,云清歌也夸赞他的手艺。
薛大夫身上有伤,可在云清歌这里白吃白喝也不是法子。便与风清寒商量给云清歌调理身子。
风清寒正求之不得,赶紧应下来,让薛大夫尽管住下。
薛大夫身子也确实硬朗,不过七日便能下地走路。十日医馆再次开张,不过这次是在云清歌的小院开张。
来来往往地妇人正好也给云清歌解了闷,在这里她听到了与平日不一样的话题。邻里的鸡毛蒜皮,八卦趣事,云清歌听的跟讲故事一样,每到晚上必再跟风清寒复述一遍。风清寒也从此听到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此消息还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农妇那里听说的,听说已经有人将东林谷明年两季所有的黄连早早预定,出的价是往年的三倍。照此估计,明年的黄连一定是四处缺货,药价大涨!只可惜药农们并不知道其中利害,还喜滋滋的以为自己赚到了便宜。
私自压价导致药价飞涨,是犯法之事。风清寒做为一国太子,此事必然要管。他派子楚出去打听是谁私下囤积药材。子楚还没回来,私下囤积药材的人却自动找上门来。
常颂之一身月白锦衣策马而来,在院子里看病的老少妇人一时为他的容颜倾倒,目光像黏在他身上一般,拉都拉不走。
坐在边上正听人讲话的云清歌站起来,如多年不见的旧友将来,脸上带着暖人的笑容,“颂之,你来也不说一声!”她走出去,院里的女人们嫉妒羡慕的眼神可想而知。
常颂之下马和云清歌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彬彬有礼地说道:“太子...风大人找我,小生怎敢不来?”
云清歌不懂他在说什么,失笑问,“原来是夫君找你呀!先进来做吧!他去给薛大夫运药材了。”
“薛大夫?”常颂之闻言向院子里看去,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一群孕妇中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常颂之向他行礼,“见过薛圣手!”
薛大夫摆摆手,示意他先和云清歌说正事。
两人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走进里屋,在云清歌关上的门那一刻,院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瞬间爆炸,缠着薛大夫讲明常颂之的来历。
薛大夫笑笑,“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
众女子发出失望的声音,继续刚才讨论的事情。薛大夫继续诊脉,但眼神时不时的往里屋飘去。
云清歌将雨前龙井端到常颂之面前,常颂之独有的气质使得他喝茶也是优雅。
“云姑娘泡茶的手艺精进不少哇!”
“你们就别夸我了,我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云清歌听了舒心,嘴上却还是谦虚,她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接着问,“你从京城来,恭王妃还好?”
近来听妇人们聊天的时候,云清歌听说恭王府的王妃被小妾欺负了,五王爷还生了气,将家里的一个小妾给赶了出去。
常颂之喝完茶将白瓷茶盏轻轻放到桌子上才悠悠开口,“家姐挺好的,多谢云姑娘挂念!”
云清歌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常颂之这下算是封住了她的口,两人忽然陷入一阵沉默。门外忽然传来马的嘶鸣和车子的声音,云清歌像看到救星一般兴奋地站起来,“夫君回来了!”说完便迎出去。
风清寒赶着一车子站在门前,见云清歌出来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看到她身后的常颂之时,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小子来做什么!
“夫君累了吧!”云清歌走过来解下他身上装钱的褡裢。薛大夫也走过来,接过风清寒手里的缰绳将马牵好屋后暂时搭建的药材仓库。
“见过风大人!”常颂之笑意盈盈地行礼,两人之间却无端有股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