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色鬼！流氓！你，你你，你去请别人！”
顾好逑听完，怒得朝霍乘北砸出一个枕头。
霍乘北接住枕头哈哈哈直笑个不停。
“没办法儿，老子二弟眼光高，一般人瞅不上，就瞅上你这号。顾好逑，老子还就告诉你了，这工作，你做定了！”
“你说做就做啊！我还没点头呢！人家现在是有老公的！”顾好逑努努嘴道。
霍乘北一听到老公两字就刺耳，似笑非笑道：“很快就不是了。”
顾好逑有些不明白了，这婚还没离呢，怎么就很快是了。
不懂。
——
乔氏，董事长办公室。
乔燕雪正翻着文件对乔任家说下一个季度的工作。
乔任家些微走神，眼神飘出很远。
乔燕雪拿笔头在办公桌上敲了敲，笔头击案的清脆声，将乔任家震回神。
“妈。怎么了？”
“任家，你说说，刚刚我们的安排有没有什么问题？”乔燕雪把文件往桌上一扔，问道。
乔任家扫了眼文件，温声道：“计划很细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没错，计划很细致。可你别忘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你说说吧，如果市场变化跟你的计划相冲突，你的应急方案打算怎么做？”乔燕雪略显尖利地追问。
乔任家皱眉，这个他还没有想好。
或者说，他应该从来就没有想过。以他的个性而言，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改变自己计划的人。
他喜欢按步就班，喜欢循序渐进。
所以，很多时候，他是一个谨慎保守的守成者，而不是一个眼光独道的开创冒险家。
这就是，他跟霍乘北最大的差距。
“没想好，还是从来就没有想过！”乔燕雪的音量徒然增大。
乔任家骇得心脏差点儿漏掉一拍。
他起身，面露惭愧，无奈，低落，不振。
“自从那天之后，你每天都是这样子！魂不守舍，心不在焉！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董事会的股东，对你有多大的意见！乔家二房那些人，恨不得立马抓住你的空子，把你踢出局！”乔燕雪破口骂道。
乔任家眉皱得更深，抿了抿唇：“那又如何？我本来就不适合这个位子。妈，你换人吧，要不换成任音也行。至少，她比我有经验！”
“你， 你，你混账！”乔燕雪气极，挥手将案上的文件拂落！
啪，发出一声炸响！
母子之间和谐的关系，开始冰裂。
“妈，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我睡了十年，或许你已经忙得忘记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从小喜欢画画，好静，爱独处，我跟好逑一样，我们长大了，都希望成为优秀的设计师。而不是成天，对着这么一堆数据报表，指点来指点去。我没这天分。”
“顾好逑，顾好逑！又是顾好逑！到底，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忘记顾好逑！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这么念念不忘？让霍乘北也这样神魂颠倒！”乔燕雪激动得太阳穴直跳。
“妈，如果不是你提出那样荒诞的想法，我会跟好逑生活得很好。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感激你帮我把她娶回来！
可你，凭什么这样对她，又凭什么这样对我！你跟霍乘北达成的协议，让我来买单？让我和好逑的婚姻买单！妈，你真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吗？还是把控整个乔氏一个筹码？”
乔任家这话言辞激切，虽然说得温温吞吞。
可句句直戳人心。
“我，我，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咱们乔家大房，就你一个男孩。你上无兄长扶持，下无弟弟辅助。唯一个妹妹，她也帮不到你什么。霍家虽然念着姻亲的关系，多少会帮点忙，可你别忘了，他们毕竟是姓霍。”乔燕雪哽咽。
“他们是姓霍，可你跟舅舅却是亲兄妹。”乔任家道。
乔燕雪朝天一笑，眼中泪光流转：“亲兄妹？亲兄妹，他会同意让自己的儿子来借种？说到底，不还是打着咱整个乔氏的主意。”
“你想背靠大树好乘凉，就莫怪人家想顺手牵羊。乔家二房就真的那么差，那么不济，连一个乔氏都打理不好？妈，是你野心太大。”
野心太大！
乔燕雪几难相信，她在自己儿子的眼里居然是这样的人！
她所作的一切，为了这个儿子，为了乔家大房所做的一切，居然只换来野心太大四个字！
“你！你！你给我出去！出去！”乔燕雪激动得不能自已，手指颤抖地指着办公室的门。
声线哑得不能成样子，面色惨白如蜡。
因为肿瘤而枯瘦的身形，撑不起那挺括的黑西装，看上去，就像整个套在里边一样儿。
乔任家叹了口气，收拾起文件，起身，抬步，往办公室门外走。
可人还没走出五步，就听到杯盘落地的哗声。
乔任家猛地回头，却见乔燕雪整个人，闭眼往地上砸去。
带落的杯盘，碎了一地。
“妈！”
乔任家大喊。
——
乔燕雪被乔任家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乔任音得知消息赶过来时，正看到乔任家满脸愧色地坐在病房外边儿。
“哥，你怎么不进去？”乔任音停下脚，问。
乔任家抬头，道：“妈还没醒。我现在进去，怕吵到她。”
“那等她醒了，我再进去吧。”乔任音叹道，将提过来的水果搁在一边儿，陪着乔任家坐下。
“妈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晕倒？哥，你是不是跟妈说了什么？”乔任音问。
乔任家自嘲地笑了一下：“说了几句实话罢了，可能伤到了***心。”
“她身体不好，上次做完手术，现在病又复发。虽然一直在吃药，可我知道，她最近又去化疗了。哥，咱妈不容易，你能不能，少让她操点儿心。她能若无其事，瞒着乔家二房的人，可我和爸，她却是瞒不住的。”
乔任家点头：“是我错了。”
“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乔任音道。
“没有，我不够努力，所以才让妈失望了。”
乔任音咬了咬唇：“你够努力的了。只是，你能不能听***，对顾好逑放手。你知不知道，顾好逑前天，前天晚上......”
“好逑怎么了？”乔任家神色一紧，忙问。
“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她给大表哥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很健康。”乔任音道。
乔任家面色骤然涂霜：“是吗？真快啊，现在，现在就生了。”
“听苏苏说，她怀的是畸形胎。可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能把畸形胎，变成健康的孩子。她的手段还真不简单。”乔任音冷哼。
“不会的。她不会这么做。”乔任家道。
“就你还相信她！她做的哪桩哪件，是站得住脚的？勾引我爸就不说了，你难道忘记了我爸那天晚上，出现在她的卧室吗？这个，你不信。行，我承认，爸在外边喜欢沾花惹草。
可别忘记了，她顾好逑可你的老婆，他的儿媳妇？外边儿，这么多年轻好看的，他不会去泡，非得瞄上顾好逑？她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乔任家沉默。
乔任音继续：“但凡她今天有点儿良心，念着你，她不会在这时候跟大表哥打得那么火热！咱妈都病得住院了，她居然前脚就给人生了孩子？她为你想过吗？股东会上，闹出那大的丑，她来看过你？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问候吗？”
乔任家，继续沉默。
乔任音冷笑一声：“哥，你醒醒吧。一个女人心里没有你，她会比谁都绝情！”
“别说了。今天的局面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你别忘了，她嫁给我，本来就是被迫。跟霍乘北走到一起，也是被迫。这一切的一切，要怪，就只能怪我，怪我为什么要睡那么久，醒来得那么晚！”乔任家涩然道。
“哥，你真是没救了！我懒得跟你说！”乔任音劝不动乔任家，一气之下，将东西一扔就离开了。
出了医院，她一个电话打给自己的好闺蜜顾苏。
“苏苏，你有空吗？今天真是气死我了！”乔任音道。
“有空啊。我今天正要打电话给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顾苏在电话那边体贴地问。
乔任音叹了口气：“还能是什么事儿？就是我哥，为了顾好逑的事儿，把妈都气晕倒了。现在，还躺医院呢。”
“啊！怎么会这样啊？那乔姑姑现在怎么样儿？身体还好吗？”顾苏问。
“就那样呗。我妈那病全靠药物养着。一旦复发就等于判了死刑。”乔任音无奈。
“那这事儿，贺叔叔知道吗？你哥呢？霍家那边儿知道吗？”
“我爸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我哥心里应该清楚。霍家那边儿，想当初，我妈就是打得这一张同情牌才让乔家向霍家借种的。”乔任音说。
“苏苏？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还在吗？”
见电话那边儿半天不出声儿，乔任音皱眉问。
“哦，在呢在呢。刚刚信号有点儿不好，我没听到。那我们见一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