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的保镖就站在外面,这隆重的阵仗不出意外地吸引了正来到医院准备买药的迟熏然。
她信步来到了最热闹的地方,远远便看到江父正端坐在那张院长专门搬过来的皮椅上,正意味深长地想着些什么。
迟熏然非常欣喜,也没有多想,便熟稔高兴地快步走到江父身边,扶着他的手蹲下来,亲昵亲热-地喊了一句:“伯父好~伯父怎么到这儿来了?”
江父侧头看了看迟熏然,微笑着点点头答应了一下,算作是对她的回应,便又将目光投向忙碌的沈清涵。
而此时,正在数血袋的沈清涵并没注意到江父的目光,只是全神贯注于手头的工作。
这份认真与专注正落入江父的眼中,沈清涵做事的麻利果断,毫不拖沓毫不拖泥带水,正是江父在平日的工作中最为欣赏的工作品质,这使得沈清涵在江父眼中的形象又提升了不少。
迟熏然自幼受宠,很少受到这样的冷遇和敷衍,尤其是一向对她不错,而且非常支持她与江予婚事的江父,更是很少用这种态度对待她,一时心中不忿,便顺着江父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了专心于工作的沈清涵。
迟熏然心中一动,觉得有些意外,又转头看着江父,吃惊地发现在他的目光之中,竟带了些肯定,还有毫不掩饰的欣赏的意味。
江父的肯定与欣赏使迟熏然觉得很是不爽,于是她轻轻站起来,转到了江父的背后,伸出双手,认真地为江父揉-捏着肩膀。在感受到他肩部肌肉逐渐放松之后,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伯父认识她吗?她便是沈清涵呢。”
江父听了这话,便知道迟熏然对这个沈清涵也有一定的了解,于是亲切地拍了拍迟熏然的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江父许可的迟熏然眼珠转了一下,有了主意,接着说道:“她就在这医院工作,工作经验多些,院长也很是倚重她,放心地让她做那些重要的工作,江予也知道。”
江父看着沈清涵的麻利,心中也清楚她应该是院里的骨干医师,便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迟熏然见江父是这样的反应,便接着说道:“不过那些重要的工作都挺累人的,江予不想让她工作太辛苦,想让她轻松一些,还特地去跟院长说情了呢。”说着又转过身,蹲到江父身边,说道:“伯父您知道吗,江予还让院长给她配了助理呢。”
江父听了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师,竟然还需要助理,江予真的是这样安排的?”
迟熏然乖巧地点头,回答说:“可不是嘛,伯父,足足配了六个呢。”
江父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虽然江予有时不听他的话,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但向来做事也是稳妥端正,如今竟然向院长提出给一个医生配六个助理这样荒谬的要求。沈清涵这个女人,怕是来者不善。
迟熏然见状,略一思索,决定再说一些,加重江父对沈清涵的不满,便接着说道:“伯父,您也别生气,江予是真的很看重她,您知道吗,江予几乎天天来接她下班呢,风雨无阻,比班车都准时。”
这话正戳中了江父的痛脚。江予是耀风集团的总裁,每日要处理的工作文件非常之多,故而他平日在外偶尔有些放松的活动,江父并不在意,只要他还用心处理公司事务,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仔细过问。
可如今,江予竟然不专心在公司里处理大大小小各项事务,如此不务正业,每天都来医院,就为了接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沈清涵下班。这令江父非常生气。
迟熏然看出了江父的怒火,也知道江父为了保持形象不便将怒火发散出来,便贴心地伸出手,来替江父揉胸口,边揉边叮嘱道:“伯父千万不要动气,不值得,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呀。”
这话说的江父很是舒心,愈发觉得迟熏然乖巧温柔,与江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儿媳妇的最佳人选,再看那沈清涵,心中便更加生气了。
一旁站着的院长察觉到了江父的异常情绪,连忙一脸赔笑着走到江父身边,想要说点什么来挽救医院的形象。
可江父并没有给院长解释的机会,只是威严而带着怒气地看着他,并用眼神指示他,让他把沈清涵带到面前来。
惯会察言观色的院长会意,连忙跑到沈清涵身边。沈清涵手中的工作已经快要完成,看见院长急匆匆地慌忙跑来,便打算向他汇报一下血袋现状。
院长急忙制止了沈清涵,低声对她说:“这些事你先放一放,先过去一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沈清涵听了,看向院长来的方向,远远便看见正坐在椅子上的江父,和他身边的迟熏然。只见这江父面色不善,而迟熏然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沈清涵对此有些鄙夷,回身站直了身子,清冷冷地看向江父和迟熏然。整个大厅里弥漫起异样的气氛,这使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看着江父和沈清涵之间的目光交锋。
沈清涵放下手中的东西,冷笑着将几丝落下的碎发拢到耳后,仪态楚楚,玻璃门的反光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和优雅的手臂,而她那份自信而强大的态度与气场也将她整个人衬托地更加美丽。
安静的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在场围观的患者与医护人员,无一不被这种美丽打动,一时忘了自己将要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沈清涵优雅大方地走向江父。
江父看着沈清涵从容不迫地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不由得有些赞许,但心头的怒火仍然占据了上风。他带着浓浓的怒气问道:“你就是江予提起的沈清涵。”
沈清涵轻轻撩了一下头发,回答说:“是的,我就是。”
见她丝毫没有愧疚,江父不由得低声喝问道:“你这样不择手段地傍着江予,是不是身为麻雀,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