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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哥哥死掉的噩梦

跟程处默相处日久,程小七太了解哥哥的个性了,脑子一根筋不说,还逞强好胜,凡事爱用武力解决,到了战场上肯定是冲在最前面,受伤甚至挂掉就都不稀奇。

李恪看到程小七跟承乾打招呼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众女的包围走了过来,看她脸色不好,就小声问道:“妹妹怎么了?”

程小七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李家人从来就只会败兴,难得人家今天心情好召集人来热闹一天,又没有给你们下帖子,干嘛一次跑来三根搅屎棍子败坏气氛!”

李恪苦笑着说道:“妹妹这可是冤枉我们了,现如今大唐太平已久,将门的权威大不如前,谁家不哭着喊着想要捞到出征的机会,能捞到军功才是保持家门不衰的法子。

需要出征的消息传来,不知道多少老将愿意亲自上阵,李道宗更是痛哭流涕,请求父皇给李景恒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父皇让我们兄弟三个来,以私人身份把这个好处给处默,是对程家大大的恩宠啊!”

“恩宠个屁!”程小七毫不领情的说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挂掉了,给多少赏赐也没命享受了!”

李恪倨傲的笑道:“不会的,我大唐将士威猛善战,夺回松州易如反掌,本王倒是很想去呢,可惜父皇不允,处默只会立功凯旋,绝不会有事的。”

一看又是一个战争狂人,程小七都懒得解释了,心里盘算着既然是皇帝的意思,父亲跟哥哥又都是被忠君思维洗过脑的人,劝说他们推掉这个差事肯定是不可能了,那么,该如何降低程处默出征的危险性呢?

程处默被即将出征的热情鼓励着,哪里还有心思烧烤,拉着太子跟李恪李治等人去书房商议去了,程小七心情低落也懒得继续,那些女孩子们也都纷纷告辞了。

黯然的坐在大伞下面,程小七看着漫天的落雪,还有仆人们正在收拾的烤炉,不由得暗暗慨叹人生聚散无常,适才还满堂宾客热闹非凡,现在就已经满地尘埃冷冷清清了。

果然,程咬金打猎回来,一听说皇帝让程处默担当押运装备的护军将军,登时振奋的打了鸡血一般,第二天就带着儿子进宫表决心,这样一来,程处默出征已经板上钉钉不可更改了。

皇帝两口子也很善解人意,直接说程处默此一去关山万里,说不定就耽误了明年春天的婚事,干脆把婚期提前,在程处默走之前办了算了,程家求之不得,于是,程处默的婚期就被提前到九月十六,出征则是九月十九,程府也为了筹备婚事开始了忙碌。

令人惊讶的是,之前为了给哥哥准备婚房大兴土木的程小七,真到了婚礼前夕却不露面了,熟悉内情的程家人都知道,岂止是哥哥的婚事她不出来帮忙,从确定程处默出征的消息后,小娘子就天天猫在实验室,还专门有一整队下人供她差遣,源源不断的帮她采购原料。

说起小娘子要的材料倒也都不稀罕,木炭啊、硝石啊、硫磺啊、沙子啊、粗细不等的竹子之类的也就罢了,最离谱是草木灰、黄胶泥一类的东西也都要,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碎铁片、烂麻杆、铁钉、结实的黄草纸之类的破烂。

现如今程家的实验室可今非昔比,不单单是研发化妆品跟中成药的那五间房子,程府后院的后山都被小娘子指挥工匠挖空了,里面机关重重,戒备森严,真正做到了机密性。

最让人心里不安的是,小娘子进去几个时辰,实验室里面总会传来或大或小沉闷的打雷声,下人们议论纷纷,难不成小娘子真的是一只修炼得道的妖精?现在躲在洞里躲避雷击天劫?

万幸的是,雷声过后,小娘子总能够好端端出来,不过每次出来,都是浑身乌漆墨黑的不成样子,下次又进去,还是这样,被雷击,再乌漆墨黑的出来,难道她的天劫不是一次性的?

程咬金架不住忧心忡忡的七奶奶的一再唠叨,终于有一天去敲门,第一次走进了闺女的实验室,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出来后,老爷子脸色发青,神情恍惚,却又有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吩咐谁都不许打扰闺女,跟老伴说闺女在帮儿子准备出征的保命符,就神秘兮兮的再不说话了。

只要闺女没事,七奶奶就放心了,程处默放心不下也去敲过门,但他没有老爹面子大,没有叫开门。

随后,老程应闺女的要求,从国公府最忠实的死士里抽调出十个老兵进了山洞,给闺女做下手,进去之前让他们发誓看到的、所做的一切谁都不能说,就连他这个家主询问都不能说,老兵们发完誓,都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进了山洞。

很快这些人就失望了,因为小娘子让他们干的活太不起眼了,就是按照小娘子的意思,从上千斤木炭里面精挑细选出最细腻最透彻的那种磨碎,或者是把一大堆沙子烧成细末,再不然就是把硫磺磨碎,硝石磨碎,这些事情非但不危险而且太平凡,白瞎了他们怀着必死报主的心情走进来。

不过,这些人都是一诺千金的汉子,既然已经在家主面前发了誓,那么,即便是平常到极点的事情,出去也没有人泄露半个字。

那么程小七在干吗?

答案很明显---她在制造火药,准备给程处默做一些简单的炸弹类热武器,也好增加他上战场的安全系数。

百珍箱第二层打开之后,程小七就开始学习火药的制作,但她明知火药这东西对大唐来讲,不亚于洪水猛兽,她很担心自己真把这东西弄出来,会血流滚滚尸横片野,提前爆发世界大战啥的,若是那样的话,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所以,学了好久了,她都没下定决心投入实验制作。

说来也怪,自从程处默确定要出征以来,程小七只要睡着,就会梦到程处默死掉了!

那么高大健壮的汉子,胸口一个大大的血窟窿,浑身还插满了羽箭,躺在积雪覆盖的草原上,两只失去神采的双眼茫然的看着残阳如血,仿佛在控诉她这个妹妹为何藏着火药的秘密不帮忙,让他白白的死在异国他乡。

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让程小七开始迷信起来,她觉得这绝对是上天给她的启示,若是她不帮忙,程处默此一去必然阵亡!

程小七一咬牙,决定私自制作一点手榴弹、地雷、磷火弹之类的秘密武器,让程处默带着防身,这才钻进实验室开始了实践。

明知道自己做的东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故而程小七很注意保密,采购材料也是故意多出许多用不着的东西混淆视听,虽然让老爹找了人帮忙,她也只让这些人在山洞外围做准备工作,最里面最隐秘的房间里,才是她一个人做最后配置的地方,这里可是除了她谁都进不来。

谁知道书本上的知识是一回事,真正弄出成品又是一回事,配方写的明明白白,程小七做出来就总是不对头,眼看看好多天过去了,二踢脚跟烟花倒是歪打正着的做出来不少,真正能杀敌的热武器却一个也没做出来。

程小七是一个有偏执狂的人,认准了的事情不成功决不罢休,她一次次实验,一次次改良材料成分,不急不躁,做出二踢脚也是一项成就,做出烟花更是让人惊喜,她把这些意外产生的东西配方都记下来,然后接着研究手榴弹。

她怀疑自己的配方是因为原料不精良,才导致做炸弹做出烟花这么滑稽的乌龙,不断地寻求精细材料的同时,也发现制作方法很是重要,粉末状火药不如颗粒状威力大,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把粉末状的火药粘合成均匀的颗粒状呢?

终于,程处默要结婚的前夜,已经熟睡的老程被闺女差人叫起来,准新郎程处默也没能幸免,俩人匆匆走进实验室,看着一个头发倒竖,衣服褴褛,只有牙齿是白的,浑身漆黑的人冲他们露出了八颗大白牙,没头没脑的叫道:“爹爹,成功了,用鸡蛋清做粘合剂!哈!你们跟我来!”

认出这黑人就是妹妹后,程处默眼睛都红了,低吼一声:“死丫头你到底在干吗?不要命了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模样?”

“哥,这是被爆炸余波冲击到了,不碍事。”黑人又对老程说道:“爹,找一个僻静地方,不怕毁掉的。”

老程明知闺女在搞什么,看她的样子很显然成功了,也激动不已,带着闺女儿子跟一干死士上了后山,让卫士在山顶戒严,严令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下去窥探,这才带着兄妹俩下山,在后山窝站住了。

程小七得意的让爹爹哥哥指了一个目标,老程随手指了一块足足有三间房那么大的一块巨石。

程小七神神叨叨的围着石头转了两圈,嘴里念叨着什么抛物线,什么最佳距离,什么功率之类的外星话,然后把手里一个竹筒递给程处默说道:“哥,你一直往后退,退到你觉得你能够把这东西扔到爹爹指的石头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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