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闹别扭了?”吴蔚文边走边问,眼神还是不愿从远处挪回来。
他仿佛是想要将远处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全部记下来,刻在心里。如同刚刚许薇薇看他们的眼神一样,是一张难以理解的复杂。
许薇薇没有回答吴蔚文的问题,而是像失聪一样置若罔闻,步履沉重地往外走去。
在吴蔚文也准备跟着离开时,许延澜忽然注意到了远处投射过来的目光,好奇地转头过去。
只是一眼,他便准确无误地看到了许薇薇的身影,那么孤单且落寞。
“不好意思,遇到一个熟人,我过去打声招呼。”许延澜对着面前从大洋彼岸回来的同学歉然道,随即起身去追那个匆忙中走掉的身影。
或许是许薇薇走的太快,她旋风般的出现在吴蔚文的车子上,而车子也风驰电掣般离开。
许延澜一直追到酒店大门口,都只看到一对青年男女的背影。
“或许是看错了!”他安慰自己,“如果是许薇薇,她看到自己一定会想八爪鱼一样贴过来,赶都赶不走,怎么会忽然自己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许薇薇的确很想将自己装扮成八爪鱼,毫无嫌隙地贴近他。可现在,她知道,那不过是他们酒后乱性之后的意.乱.情.迷而已,她不能要求他负责,更不能要求他爱上自己。可自己早已芳心暗投,若是应挤着靠近,她一定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虽然她性格上风风火火,对待感情也敢想敢冲,却犹如命中注定了似的,她缺少面对他的勇气。
在吴蔚文的车上,回想着许延澜和陌生女人的亲密交谈,她更觉心中酸涩。原来他和任何人都能谈笑风生,却唯独面对自己紧锁心门。
不知不觉中,她留下委屈的眼泪却浑然不觉。
“如果你们吵架了,还是要说清楚的比较好!误会太深容易形成死结,再也化不开了。”吴蔚文从后视镜里细细观察着许薇薇的表情,尽力宽慰着。
许薇薇深深叹了一口气,拖着明显有些鼻腔的声音说道:“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只是我单方面爱错了人而已。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但我一厢情愿非他不嫁。”
一口气讲完了自己和许延澜的故事,她凄凉一笑:“我是不是特别贱?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可我非盯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不放!”
吴蔚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世界上所有的痴人都傻!”
“的确挺傻。”许薇薇自怨自艾,“其实我就是太较真,如果假装自己间歇性的失明,事情会好办得多!因为大部分女人在爱情方面的胃口都有如鲸鱼,可惜大部分男人拿不出一个海洋,他们顶多只能提供一部饮水机。”
“这个比喻新鲜,仔细说说,这是个什么意思!”吴蔚文像个勤奋好学的三好学生,追着发问。
“知道在一段感情里,女人最看重什么吗?”许薇薇问。
吴蔚文回答:“金钱?”
许薇薇破涕为笑,低头说了声:“庸俗。”
“难道是女人常说的虚无缥缈的爱?!”吴蔚文又仔细搜索了一圈儿问题的答案,仍旧不得其所时,只好抛出自己的拙见。
这拙见自然又被许薇薇否定,她轻声说道:“在一段感情里,表面上,女人要么在乎钱,要么在乎爱。但实际上两者都不是,女人最在乎自己在对方心目钟的百分比。”
她顿了顿,眼睛迷.离地看着窗外,又继续解释:“一段感情不可能从始至终平衡不变,每个人都会有不同阶段的不同需求。既然有需求变化,那自然就会有女人对感情的需求各异。刚开始,很多女人仰慕男人的才华,或是贪图男人的金钱,大家各得其所,各有图谋。但时间一长,或许爱上男方才华的女人就会惦记男人的时间,惦记他的口袋;而贪图男人钱财的女人,则会拼命想要上位,或是希望得到男人更深层次的尊重……”
许薇薇的这段话说的非常长,而且非常具有哲理性,唬得吴蔚文一愣一愣的。
他言简意赅的总结道:“就是女人永远都在索取,在有钱的时候会要爱,在有爱的时候会要钱,是这样吗?”
“对!”许薇薇好不反对这精辟的总结。
“那你和他现在属于哪一种?”吴蔚文现学现卖,将活生生的例子网上套,“我看他衣着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人。而你也是堂堂薇妮的总经理,应该不存在有爱的时候要钱这种事情。那难道你们现在是有钱了,但缺爱?!”
许薇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淡然道:“我和他,不适用于这套理论,因为我们不是情侣。”
吴蔚文睁大了眼睛,仿佛要将眼前的许薇薇从里到外像研究外星人似的,看个完完全全:“那你这一套一套的爱情理论,不是和你行为有悖么?”
许薇薇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再次朱唇轻启:“我也属于索取型的女人,不过我的索取和别人不同,别人是在钱和爱之间转换,我确实纯粹在爱里倒腾。每次他向我走进一寸,我就会心花怒放一整晚。可即便他呆在原地,我依然会见了他就很开心。只是有时候,贪心地希望他能主动靠近我而已!”
这段话许薇薇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原文她不记得了,大致意思是:女人对爱情的呼唤,就像熊熊火上烧着的一只水壶,当她翻滚沸腾着鸣叫,男人不得不给她添上一些表达爱意的新水,才能教它暂时安静下来,但很快她又会叫,催促他再加一些……就这样没完没了,直到男人厌烦得一脚踹翻了火炉为止。
刚开始看到这番理论时,许薇薇还不以为然,后来回家后越想越觉得对方说的太对。因为人的这一辈子,遇到爱很容易,遇到性也不难,最珍贵的是遇见理解。
若是彼此双方不能相互理解,无论陷入爱里面的人多么歇斯底里,都无法获得最本质上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