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没有吭声,只是将头转向一边,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大约两秒钟后,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问道:“何新月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蒋少伟怒目圆睁,连带胸膛都快速地上下起伏,明显的感觉胸口憋着一股怒气。
温情丝毫不为所畏惧,即便他和江琴手里一人有一把手枪。
她同样提高音量,怒目而视:“我再问一遍,何新月呢?”
或许是知道她向来倔强,蒋少伟忽然无奈的笑了,面对墙壁猛烈的捶打着。
江琴在一旁看的无比心疼,忙上前制止他自残的行为,同时查看他的伤口,责怪道:“在你这是做什么?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臭婊.子,值得吗?”
“妈,小情不是水性杨花的臭婊.子!”蒋少伟第一次对江琴怒吼。
江琴被这一嗓子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儿子这唱的是哪一出,气愤地叫骂:“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怎么就这么好赖不分呢?”
“妈!都怪你,当初就是你一直催我生孩子。不止催我,还催小情!你见我们一次,就催我们一次,我都被你催怕了。所以才会去外面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忽然,蒋少伟开始痛心疾首,放声大哭,“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无论是陶可人,还是赵琳儿,都是奔着我的钱来的。从头至尾,只有小情一个人,是对我真心实意的好。可我太他妈混蛋,不懂得珍惜!”
江琴看到儿子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心里顿时无名火起,用枪指着温情呵斥道:“都是你,都是你把他害到今天这个地步!”
忽然,蒋少伟一个箭步冲到温情面前,伸出双臂做出保护她的动作。
这让江琴越发无名火起,瞪大了最近因为保养不当而出现裂纹的眼睛,“儿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终于无可奈何的妥协,放下手枪,恨铁不成钢般的追问着。
蒋少伟转过身,再次面对着温情,胡乱地摸了摸脸上的鼻涕和泪水,凄然说道:“小情,如果你愿意现在和我走,我可以不要那剩下的钱!何新月我也可以马上放,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江琴在一旁再次准备阻拦,恨恨跺了跺脚,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何必强求呢!”温情沉思了很久才回答道,“蒋少伟,我们之前早已经成了过去式,我们不可能在回到从前了!”
“不是的,之前都是因为我太混蛋,没意识到你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蒋少伟再次出声,满是歉意,“可自从知道赵琳儿的事情后,我才发现,只有你才是我这辈子生命中最不会被物质化的人。”
“是吗?”温情无奈地苦笑,“那是你太抬举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别说我现在已经被物质腐蚀得不成样子,就算我还如从前那般生活,也从来没觉得金钱对我来说不重要!”
事到如今,她从没想过在他心中,自己究竟是种什么模样。她也从不追问,没必要,也没心思。一个男人爱你时,他会爱你所有的毛病,并将其称之为高大上的情.趣;但一个男人不爱你时,他会鄙视你所有的爱好,将之肤浅地称之为恶俗。
只是一种情感之间的飘摇,就会让人在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身上投射不同的影子!
此刻温情没心思追究,在他们那段错误的过去里,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她只知道,在薇妮没有蒋氏扶持的情况下,自己越发过的艰难,越发懂得金钱对自己的意义。
只不过她的心态不只是那么浅显地拜金罢了,她深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假若别人给她两百块万让她下跪,她或许是会考虑下的。只要不伤及精神上的伤害,其他人的指令由与我何干?!
蒋少伟不懂她心中那种千帆过尽的苍凉和寡淡,却以为她的话是一种报复。
“那我们就从蒋毅那个杂.种手里,夺回蒋氏的管理权。然后你打掉孩子,我们重新开始!”他又开始老生常谈。
温情没心思陪他在这里玩那种绕圈圈的游戏,刚才已经拒绝过一次,但貌似回绝得不够犀利,他竟然全然不死心。
“想都别想!”她一脸平静,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第一,你不可能从蒋毅那里拿走任何东西;第二,我们绝不可能重新开始!绝不!你听懂了吗?”
“温情,你他妈不要给脸不要脸!”
江琴在一旁静静听了她和儿子的对话,本就阴暗的脸上早已经红一阵白一阵,像唱大戏似的变化了无数回。此刻听到温情一再无情地拒绝儿子,而蒋少伟偏偏还要恬不知耻地凑上前,她真是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只好恨恨地骂了一声以泄心头之恨。
被江琴指着鼻子骂这种事情,温情不是第一次遭遇。以前她还会觉得难过,想要和对方据理力争,或是有朝一日,做些事情以洗脱自己被安插上的莫须有“罪名”;但现在,她觉得对方的叫骂就像是跳梁小丑,丝毫不能在她心里激起任何波澜。
以前有人和她说过,若是能做得到视对方如无物,那么也证明,对方在自己心目中丝毫不占据分量。既然如此,何必为在心理没有分量的人而难过?!
她漫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那个气急败坏的女人,厉声道:“我再问一遍,何新月在哪儿?”
蒋少伟感到自己彻底被无视了,耷拉着脑袋,喃喃道:“从你进来到现在,你一直在问何新月在哪儿?我离开燕京市这么长时间,你却对我不闻不问!”
这种莫名其妙的指责让温情觉得好笑,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她如何去追问他的行踪?再说,腿长在他身上,他身边又有个赵琳儿,他想去哪里是自由,赵琳儿都没有过问,她凭什么要去自讨没趣?
但这些她只是闷在心里没啃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已然被她从心里除名,那既然如此,她怎么会去追问他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蒋少伟见她始终平静,一脸漠视,随手指了指一个由集装箱堆起来的小山后面。
“何新月在那里!她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