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澜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莫名地,温情刚刚被雅室烘托出的好心情完全被打乱了,她气呼呼地合上资料夹,厉声质问道:“他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
或许是声音有些大,许延澜也被镇住了,温和地看着她,小声回答道:“我想我们弄错了一件事,我的人差到,并不是蒋少伟派他跟踪的你,而是赵琳儿。”
“什么?!”温情更觉得不可思议,音量不自觉又拔高一度,“我跟她无冤无仇,她派人跟踪我干嘛?”
许延澜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下黯然,果然是个单纯的女人,别人处心积虑想要害她,她竟浑然不知。
“虽然我的人没查到具体的原因,不过我想可能还是和你前夫有关。”他淡淡地解释着,“离婚这种事情最能耗人心力,想要离婚的那方穷尽毕生力气,也要想尽办法和对方脱离关系。但不想离婚的那方,总是期期艾艾,使用浑身解数也想要保留住那苟延残喘的婚姻。
这种力量的博弈,总能让想离和不想离的人半身披血。”
温情没有说话,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蒋少伟或许对你还有感情,而赵琳儿,却不想蒋少伟对你还念念不忘。”
“可我不是他们相互追逐的游戏筹码!”温情压低音量怒声说道。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感觉自己不该对许延澜这种态度,她歉然道:“抱歉,我只是有些生气!”
“我能理解。”许延澜的声音轻轻的,“所以我拿到证据的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你,想听听你的意见,是要将这些证据提交派出所,还是看在赵琳儿也怀孕的份上,网开一面?”
“什么?赵琳儿也怀孕了?”这仿佛又是一个难以置信地消息,瞬间击中了温情的脑海。
许延澜又点了点头,“据说她想用这个逼蒋少伟和他结婚,但似乎后者没同意。”
温情若有所思,难怪那天在饭馆,蒋少伟先是咄咄逼人地逼着自己和她复婚,后来赵琳儿一出现,他马上又消失了。
原来如此!
赵琳儿怀孕对她来说真是件好事,起码蒋少伟不会再来骚扰她了吧!
况且有了陶可人的前车之鉴,她想蒋少伟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赵琳儿出去兴风作浪,所以在这段时间内,无论是蒋少伟和赵琳儿,应该都不会来烦她的。
想到这儿,温情的慈悲心大作:“算了吧,既然赵琳儿怀孕了,蒋少伟应该无暇顾及其他的。”
“好,我尊重你的意思。”他的声音依旧很温和,没有丝毫愠怒,反而是笑着称赞道,“小情,你总能让我刮目相看!”
温情对这突如其来的称赞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何以见得?”
“我以为你在盛怒之下,一定会将蒋少伟等人的行径公布于众,没想到……你很冷静。”他的话里透露出为她的欣赏。
温情浅浅地笑笑:“不过是不想世上多个单亲妈妈而已。”
闻言,许延澜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状若无意地说道:“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做单亲妈妈的,我……”
可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温情抢了过去。
“延澜!”她郑重的喊了他一声,然后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强行打断话题,“时间不早了,我公司还有事儿。很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她不是不知道许延澜的心意,可她不能答应他,否则不仅会伤害了许延澜,更让许薇薇痛不欲生。
话已至此,许延澜只好无奈地笑笑,“不客气!”
两人谈话间,一杯茶已然见底,然后起身朝着地下车库走去。
一路上温情都眉头紧锁,虽说这边跟踪她的人已然有了眉目,但薇妮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许延澜从后视镜中看着她的表情,也不说话,只静静地陪着她。
到了薇妮办公大楼的楼下,温情再次谢过许延澜后就准备上楼,却被许延澜叫住了。
“小情,刚在你办公室等你的时候,和你的秘书聊了下天。我听说你们公司想要申请新品牌,正好我晚上要参加一个服装品牌推介会,里面会有很多市里和电视台的领导,或许对薇妮有帮助。如果你有兴趣,晚上一起来吧!”
这番话他在车上酝酿了很久,前后组织语言逻辑顺序,和遣词造句,一路上他都在想着,究竟要怎么说,她才会不拒绝。
温情回过头看着他,一秒,两秒……却就是不说话。
许延澜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跳动,正在他感觉无望时,她朝他轻轻一笑。
“好啊,几点?”
许延澜的嘴角裂出胜利的微笑,连声音都带着雀跃:“晚上7点,稍后我来接你!”
“好!”温情郑重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朝着办公室内里走去。
刚进办公室,沈家俊就跟着闪了进来,一脸的神情紧张。
“我的姑奶奶,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呀,就是和许延澜出去坐了会儿!”她轻描淡写道。
沈家俊气急,一屁股在她面前的办公椅上坐下,语气也变得有些不悦:“你和他出去,就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万一你和小毅一样,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
“蒋毅怎么了?”温情正在放包包的手忽然一滞,转而紧张地问道。
沈家俊似乎惊觉自己说露了嘴,忙咂摸着嘴巴,做出个反悔状:“没什么。你和许延澜出去干啥了?”
“别打岔!”温情少有的轻声呵斥,心脏也跟着猛烈跳了跳,“蒋毅他到底怎么了?”
沈家俊起初还左闪右躲,不肯告诉她真相,但见她执着地步步追问,他终于败下阵来:“他为了帮你筹钱卖掉了农庄!然后从农庄出来,就……”
“就怎么了?”温情的心脏跳动得更厉害,她总有预感今天有事要发生,却没想到不好的事情都赶一块了,让她应接不暇。
沈家俊没怎么见过她如此紧张,即便早上那工人威胁说要跳楼,她仍然能镇定自若。
“他就被人袭击了!”他一边观察着温情的表情,一边慢条斯理地解释,“哎哟,小毅不让我告诉你!中午本来他给我打了一笔钱,让我转交给你。我看他忙活了一天,啥也没吃,就说给他带点吃的,顺便有些商业运作想请教下他。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来,我就给他打电话,谁知道他一直就在楼下。担心你看见他脸上的伤被吓着,愣是不肯上楼……你说他傻不傻,我让去医院他也不肯,非说那点小伤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