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胡凡便放开了段尘蝶。
段尘蝶能呼吸之后，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长时间那通红的脸色才恢复过来等，而一旁的红绡，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心里却早已经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
她有些遗憾，遗憾段尘蝶没死成，想让胡凡再次动手，已经不太可能了。
良久，段尘蝶顺过来了气，便抬头问道：“你还想怎么样？”
胡凡冷哼一声，对外面吩咐道：“去把人给我带来。”
外面的人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将晴禾与晴柔给抓了过来，让她们跪在地上，死死的压着，片刻都不能动弹。
段尘蝶看着她视为姐妹的两个丫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胡凡，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小蝶，你让我不高兴了，但是我又舍不得伤害你，只能用你身边的人出气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能不能成为我威胁你的筹码？”胡凡笑的十分得意，然后一挥手，便有人拿着藤条走进来，站在了晴禾与晴柔的身后。
在尘夜楼里，藤条是用来惩罚那些犯了错的门人的，用巧劲打在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是却会伤及筋骨，严重的话，能让人好长时间下不了床。
尘夜楼的女杀手不多，这种惩罚也一般是用在男人的身上，可晴禾、晴柔两人不是杀手，她们只是段尘蝶的婢女，虽然会武功，可没经过训练，到底也是身娇体柔的女儿家，这样的藤条打在身上，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就在藤条即将落在两人身上的时候，段尘蝶开了口：“慢着！胡凡，我让你不高兴，你就惩罚我好了，不要为难她们。”
“可我知道，惩罚你一点用都没有，只有为难她们，你才会长记性。”胡凡说着，便要让人继续用刑。
藤条落在晴禾、晴柔的身上，哀嚎声不绝于耳，段尘蝶看的心疼不已。
没几下，段尘蝶忽然把心一横，从头上拔下一支朱钗，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胡凡，放她们走，否则我死在你面前。”
“小蝶，我不信你会死，大仇未报，你又怎么能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胡凡简直油盐不进，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肯放了姐妹俩。
段尘蝶的心里一阵绝望，片刻后，她看着那姐妹俩：“晴禾、晴柔，你们自小跟着我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如今却因为我，要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我救不了你们，就只能陪着你们一起受苦了！”
话音落下，段尘蝶手中的朱钗忽然间在手臂上划拉了一下，尖锐的朱钗划破了手臂，顿时鲜血横流。
“你做什么？”
“从现在开始，她们两个身上多挨一鞭子，我身上就会多一道伤口。”段尘蝶说道，“我是下不了狠心轻贱生命，但是如果她们无辜受死，我为她们偿命也是应该！”
一句话，又是划拉一下。
接下来，果真如同段尘蝶自己所说的那样，晴禾与晴柔被打一鞭子，她就划拉一道口子，手臂上划破了，她就划腿，腿上划破了，她就划肚子。
横七竖八的伤口，溢出鲜红夺目的血液，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你住手！”胡凡见段尘蝶动真格的，一时间又怒又气又心疼。
段尘蝶虐待自己，可那一道道伤口，却又像是划在他的心上一样。
其实从始至终，他都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伤，他强迫她、囚禁她、威胁她，各种方法用尽了，可他却没让她流一滴血。
“放她们走！”段尘蝶嘶喊着。
她在赌，赌胡凡对她的一点点不忍心，她要用这点不忍心，救晴禾、晴柔两人的性命。
“你先停手，我再放她们。”
“你先放她们走，否则我不会停手。”段尘蝶坚持，“胡凡，你了解我的性格，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觉得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你若是不肯放了她们，那我只好跟她们一起死，黄泉路上再去跟我爹请罪！”
说话间，段尘蝶又划了一道口子，这道口子直接从左肩上划下，经过心口。她十分用力，伤口很深，若是再深入半分，恐怕就没命了。
“放她们走！”胡凡生怕段尘蝶出什么事，赶紧对手下吩咐着。
晴禾与晴柔被放开，两人踉跄着想跑到段尘蝶身边扶着她，可是却被人阻止。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们快走吧。”段尘蝶说道，“记住，出去以后不要来找我，不要想着报仇，更不要找他，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仇恨，是我一个人的，与你们无关，我能做的只是将你们隔离于这场腥风血雨之外。
这是段尘蝶心里的想法。
晴禾与晴柔两人对视一眼，她们其实并不想走，想一直陪着段尘蝶，可她们也清楚，只要她们留下一天，胡凡就能用她们来威胁段尘蝶。
为了不让段尘蝶为难，她们只能暂时离开，想办法联系那些已经逃走的旧部，看看能不能把段尘蝶救出来。
于是，在段尘蝶一步一晃的护送中，晴禾、晴柔两姐妹离开了尘夜楼，逐渐走远了，脱离了她的视线。
下一刻，段尘蝶手中的朱钗滑落，强撑的力气忽然间消失殆尽，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而胡凡在身后，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将她横抱而起，匆匆带回尘夜楼里，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是自己最心爱的珍宝受了伤。
红绡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可她无奈，只能跟上。
尘夜楼的大夫，仍然是之前替段尘蝶诊脉的那个女大夫，她给段尘蝶清洗了伤口，上药之后包扎完毕，便退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胡凡领着一个陌生妇人出现在段尘蝶的床头，然后问道：“梅婆婆，你可有把握？”
“胡楼主不是已经把忘忧蛊的效果打听的一清二楚了么？如今忘忧蛊的母蛊已经在你手中，只需要我对她种下子蛊，她就能忘却前尘的痛苦与快乐，感情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梅婆婆说道。
“如此甚好，还请梅婆婆动手吧。”胡凡笑着点头，“我要的是她完全忘记之前的事，完全听从和臣服于我，梅婆婆别弄错了，毕竟地牢里，还关着人呢。”
“放心，我的蛊在南疆是出了名的，不会有错。”梅婆婆说道，“不过，还请胡楼主站远一些，免得我紧张手抖，下错了地方。”
